賈赦聞言,心頭一驚,看向?qū)O紹祖,仔細(xì)打量了下,瞇了瞇眼,問道:“老夫的確有一女待字閨中,可賢侄是從哪兒聽得的?”
“不瞞世伯,上次請璉二爺一同吃酒,與其相談甚歡,引為知己,得知他還有個品貌俱佳的妹子,小侄就留了意,世伯還恕小侄厚顏求娶?!睂O紹祖粗獷面容上似帶著幾分靦腆神色,反手就將賈璉賣了出去。
賈赦聞言,知是賈璉透露,倒并未惱,只是眉頭皺了皺,眸光轉(zhuǎn)動,尋思著利弊。
那五千兩銀子肯定是不能還回去的,如是將迎春許配給這孫紹祖,似乎……也不錯?
一個妾生的庶女,嫁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。
而這孫紹祖,也是大幾品的武官,更不用說那五千兩銀子若不給個交代,似也說不過去。
賈赦思量了一會兒,打定主意,但臉上卻故意現(xiàn)出為難之色,嘆道:“按說賢侄也是武將出身,名門之后,但我那丫頭雖命苦了一些,只是庶出,但我賈族千金,賢良淑德,品貌端莊,不管嫡庶,也是不可輕易適配于人的,況且她年歲尚淺,這般訂親,也有些太早了?!?/p>
言外之意,這是賈家千金,得加錢!
孫紹祖遲疑了下,起身抱拳道:“世伯,小侄與世伯結(jié)親之意甚堅(jiān),還請世伯成全?!?/p>
想了想,又道:“我孫家在京中雖無多少產(chǎn)業(yè),但也薄有家資,絕不會虧待了小姐,至于年歲還淺,小侄愿等二年過門都不遲?!?/p>
他只是借賈家提升門第,牽線搭橋,甚至不用管美丑。
賈赦摸了摸手上的綠扳指,的道:“賢侄啊,此事容我思量思量如何,我那丫頭年歲其實(shí)還小,倒也不大急。”
既這孫紹祖有求于他,他就先晾一晾,能榨出更多油水也說不定。
孫紹祖聞聽此言,心頭雖有些不滿賈赦不痛快,但面上笑意不減,躬身一禮道:“那小侄就靜候世伯佳音了?!?/p>
說著,也不多留,告辭離去。
賈赦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對一旁的仆人笑道:“替我送送?!?/p>
孫紹祖出了黑油大門,立身街道上,一張大臉“刷”地陰沉下來,暗啐了一口,“老混蛋,死要錢!”
他豈能不知這賈赦什么主張,這是特娘的還想從他手里掏銀子!
“罷,罷,罷,先將親事定下來?!?/p>
這等豪門大戶之家一旦定下婚事,都不好反悔,等他拿到婚書再說。
“不過至少要再拿兩千兩銀子出來,可現(xiàn)在急切之間,還能上哪兒湊銀子去?”就在孫紹祖為銀子糾結(jié)之時,忽見到三騎從寧榮街盡頭而來,為首坐在馬鞍上,是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騎士,趾高氣揚(yáng),鼻孔朝天,身后還跟著兩個騎士。
孫紹祖皺了皺眉,一時拿捏不住其人身份,不過看著軍服,倒是京營的小旗官兒。
只聽得榮國府前,有正在掃地的小廝近前,笑問道:“芹大爺,這是從哪兒過來?”
賈芹馬速稍緩,哼了一聲,道:“你管得著嗎?”
打馬揚(yáng)鞭,領(lǐng)著兩個騎士,向著巷口而去。
榮府的小廝,臉現(xiàn)怒色,啐了一口,罵道:“神氣什么,還不是得了珩大爺抬舉一手,在京中當(dāng)了個芝麻綠豆的官兒?!?/p>
另外一個身穿布袍的青年,剛從榮府角門出來,手中夾著一個布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