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任兵部尚書,也就是如今的武英殿大學(xué)士李瓚,曾提出“粒米寸兵不得入草原”,此策得崇平帝與內(nèi)閣的認(rèn)同,頒發(fā)詔書,凡有違者,以通敵謀叛罪論。
而后繼糧食、鐵器,食鹽也加入禁售行列。
倒不禁絲綢、絹帛、瓷器這些東西,用以換得草原的牛羊、馬匹,但都多由官府主導(dǎo),而對商人設(shè)卡征收厘金,作為邊鎮(zhèn)軍費開支。
可軍鎮(zhèn)邊將,怎么會聽?糧食、鐵器一樣販賣不誤,邊鎮(zhèn)商賈,陰相勾結(jié),走私販私。
賈珩皺了皺眉,道:“這孫紹祖,祖籍好像是大同吧?也派人跟著,看看他們兩個究竟要做什么?!?/p>
賈赦父子的確是個雷,但怎么爆出來,也需尋一個合適時機(jī)。
因為賈赦走私,事涉平安州節(jié)度使崔嶺等一干邊將,這些人當(dāng)年都是小榮國公舊部,至于背后還有沒有更為復(fù)雜的利益鏈條,不得而知。
反而,他最感興趣的,能不能挖出晉商,也不是短時間能偵查出結(jié)果的,還需要慢慢布局。
曲朗又道:“大人,晉商最近也在往京師奔走,聽說南方革鹽法之弊,晉商會館的商賈,頻頻拜訪楊閣老,并邀宴楊閣老之子楊思弘?!?/p>
賈珩凝了凝眉,將此事記下,問道:“那揚州鹽商呢?最近可有動靜?”
曲朗面色頓了下,壓低了聲音,說道:“此事,卑職只聽得一些零星傳聞,也不知真切與否,還請大人斟酌。”
“哦?”
曲朗低聲道:“揚州鹽商與齊王府的典客許紹真過從甚密,許是為著揚州之事奔走。”
賈珩凝了凝眉,說道:“齊王?還真是哪里都有他。”
齊王和揚州鹽商攪合一起,并不出奇,這位藩王的錢袋子被他打掉后,亟需一位金主支持。
而晉商又走著楊國昌之子的門路,顯然想要在江南鹽法革弊上分一杯羹。
可以說在過去的一段時間,賈珩忙著整頓京營事務(wù),其他勢力也沒閑著,朝局焦點仍在江南鹽務(wù)、北疆防務(wù)兩個大頭兒上,當(dāng)然還有如今驟起的京察大計。
賈珩想了想,低聲問道:“齊王最近在忙什么?”
曲朗道:“齊王自被圣上降爵后,除卻除夕、正月至宮苑朝賀及應(yīng)諸親王飲宴之邀外,閉門讀書,只有齊王府長史竇榮往來于京師各處親戚,迎來送往?!?/p>
賈珩面色幽晦幾分,心頭思索著齊王,他總覺得齊王不會甘于寂寞。
當(dāng)初安順門閱兵,這位藩王對他就惡意滿滿。
正在這時,忽地外間錦衣校尉喚道:“都督,紀(jì)同知求見。”
錦衣府原本兩位都指揮同知,錦衣指揮同知陸敬堯,在賈珩升授為錦衣都督后,就尋了個錯處,訓(xùn)斥一番,將其閑置。
而另外一位錦衣同知,紀(jì)英田則在最近積極配合賈珩管理錦衣事務(wù),就連平日尋賈珩奏事也殷勤了許多。
毫無疑問,賈珩如果掌控錦衣,勢必要對原有人事進(jìn)行重新梳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