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楊國昌面色灰敗,嘴唇張了張,終究是將邊將擁兵自重,不可擅動,咽了回去。
如今,他已失在兵事上的話語權(quán),對兵事建言,無論好壞,再說什么都沒人信了。
“只等彼等事敗,才可得一線轉(zhuǎn)機?!睏顕尖獾?。
崇平帝首先看向賈珩,問道:“賈卿,覺得如何?”
賈珩想了想,道:“臣以為,還是當以穩(wěn)妥為要,邊軍不同于京營,邊將缺乏約束,又臨敵虜,與京營頗有不同?!?/p>
這話其實是一句正確的廢話,但賈珩也只能如此,如今崇平帝躊躇滿志,他也不好多說其他,否則就是不信任南安、北靜等人,容易引起無端爭執(zhí)。
真就類似道長對海瑞說,滿朝文武,只你一人是能臣、賢臣、忠臣?
南安郡王笑了笑,道:“圣上放心,甘肅總兵胡從敬,寧夏參將吳騰,當年曾在老臣手下為將,老臣與保齡侯此去,定當勸說他們清查空額,行實兵實餉之策?!?/p>
保齡侯史鼐,適時拱手道:“圣上,固原、延綏二鎮(zhèn),老臣愿往點查兵馬,整頓軍務(wù)?!?/p>
北靜王水溶也慨然說道:“大同、宣府二鎮(zhèn),小王愿往?!?/p>
此兩地并未如前明,設(shè)三邊總督和宣大總督等職,但河?xùn)|、河西、寧夏、山西等地巡撫,這些都是文臣。
崇平帝見著這一幕,心頭也有幾分欣然,自京營整頓之后,只覺千頭萬緒,一下子就有了破局點,原本不太恭順的五軍都督府,也尋到了突破口,刷新吏治更是在如火如荼進行。
正朝著賈珩先前所言,有條不紊的推進。
念及此處,不由多看了一眼賈珩,頷首道:“戶部,最近也要將餉銀完備,押解至邊關(guān),齊卿,你操持此事,不得有誤?!?/p>
因為楊國昌在操持鹽務(wù)整頓的事兒,為邊軍輸餉事就徹底交給了齊昆。
齊昆面色一整,拱手道:“謹遵圣上之命。”
賈珩見著這一幕,卻沒有崇平帝這般樂觀。
北靜、南安或許會讓這些邊將收斂一些貪欲,不在明面上向朝廷大索錢糧,但軍事上的頹勢,并不能得到半分挽回,甚至或許……
因為欲壑難填,會不會就此削弱邊軍的戍衛(wèi)力量?
要知道這些邊將,已經(jīng)爛透了。
大多都是軍事地主,奴役私兵,說不得還和胡人暗通款曲。
如沒有一場大勝奠定根基,對邊軍大換血,僅僅憑借南安、北靜幾人的三寸不爛之舌,用處有限。
崇平帝見諸事敲定,吩咐軍機司員杭敏、石澍二人擬旨:以保齡侯史鼐、南安郡王、北靜王三人為欽差,赴六邊鎮(zhèn)督查軍務(wù)。
此事議定,時辰已近晌午,崇平帝喚御膳房賜宴,宴請幾位閣臣、軍機,午后,賈珩方與一眾閣臣出大明宮。
只是剛剛步出大明宮,賈珩身后就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。
“賈子鈺,留步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