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氏笑了笑,好奇問道:“老太太,可是那位珩大爺?”
賈母點了點頭,道:“可不是?你在南邊兒也聽過?”
“書信往來,也曾聽過。”范氏笑著應(yīng)了一聲,不好深談。
邢夫人面色就有幾分不自然。
邢岫煙抬眸看了一眼自家母親,思量著“珩大爺”其人,少頃,重又和一旁的寶釵敘話。
而后,賈母宴請午飯,眾人用過飯,落座,品茗敘話。
賈母道:“你這侄女回去,也沒同齡女孩兒一起玩著,看著倒是孤單的緊,不若先在這邊兒和二姑娘一同住著,她們姊妹同齡,來往說話也會便宜一些?!?/p>
事實上,賈母就喜歡那顏色好的女孩子,對后來的薛寶琴,更是將一件珍藏已久的斗篷送給寶琴。
這種心理可以稱之為“祖母的青春緬懷”,能在暮年之中,從一張張笑臉中找到逝去的青春年華。
當(dāng)然越熱鬧、越喜慶的性子越好,最好是開心果,如寶琴和湘云。
年長一些的,如薛姨媽,喜慶、呆萌,反而是邢、王二夫人嚴(yán)苛、板正,實際不怎么討賈母的欣喜。
再年長一些的就是……劉姥姥了。
邢夫人笑了笑,說道:“老太太好意,我瞧著也是,等岫煙見過了她姑父,就過來和老太太說話?!?/p>
范氏在一旁聽著,心頭更是歡喜不勝,笑道:“老太太喜著岫煙,真真是她的福氣了?!?/p>
不提邢夫人領(lǐng)著邢岫煙、范氏幾人離了榮慶堂。
話分兩頭兒,賈珩與賈政在書房,擺了酒菜敘話,原有賈政門下清客相公,程日興,詹光、單聘仁、卜固修等幾個相陪,極盡逢迎之能事,都被賈珩屏退,書房中倒只剩下二人。
賈政吃了不少酒,臉頰通紅,“子鈺,我為官十?dāng)?shù)載,初為員外郎,今還為員外郎,若知如此,不若當(dāng)初自舉業(yè)發(fā)跡,許還能有一番作為?!?/p>
賈珩道:“二老爺兢兢業(yè)業(yè),可堪勤勉二字,但官場一道,一是為人,二是做事,如不善交際,則通達(dá)庶務(wù),也有進(jìn)益,因為再是人浮于事,衙門總需要做事的人。”
其實,庶務(wù)也就那么一回事兒,主要歷練多了,中人之資也能有所進(jìn)益。
比起秦業(yè),堪稱勤業(yè),幾乎是靠著勤勉做事,以毫無背景之身,混到郎中一職,這在后世就是某部司長。
賈政就有些游手好閑了,不通庶務(wù),如再當(dāng)事務(wù)官,就需要尋個好幕僚,否則被人糊弄蒙騙,就容易出問題。
當(dāng)然有他在,誰能蒙騙錦衣府堂官的親眷?
在賈赦倒臺后,賈政就是他立的一塊兒牌坊。
不然,賈母真的要急眼了,說出去也不好聽。
庶支崛起,嫡支奪爵的奪爵,論死的論死,罷官的罷官,只有他一枝獨秀……畫面太美,簡直不能看。
賈政或許能力不行,但老實本分,這就是優(yōu)點,總有合適的位置。
賈政嘆了一口氣。
賈珩道:“二老爺也不必沮喪,先靜待時機(jī)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