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珩轉(zhuǎn)而看向眉眼憂惶的迎春,輕聲道:“二妹妹,可有什么話和我說?”
迎春搖了搖頭,低聲道:“父親和二哥哥的事,珩大哥和老太太做主即是,我也不好說什么的?!?/p>
她一個女兒家,在此事上,又能說什么?
其實,心底也沒有多……
妙玉眸光閃了閃,轉(zhuǎn)而問道:“聽說,今日朝會之上,是那位王爺上疏彈劾?”
賈珩點了點頭道:“是他,其人睚眥必報,全無皇室氣度,當年蘇州那樁案子,我最近也翻閱了下卷宗?!?/p>
自上次賈珩道出妙玉之父是原蘇州織造后。
“珩大爺……”妙玉聞言,玉容微變,驚聲問著。
如果她還有什么愿望,自是替父親洗刷冤屈。
賈珩道:“的確疑點重重,回頭兒,我拿來卷宗,再和你說說。”
妙玉的父親,雖稱不上兩袖清風,但也談不上碩鼠巨貪,當初只是因為得罪了忠順王,反而有替罪羊之嫌。
妙玉重重點了點頭,心頭不由涌起一股希望來。
幾人又坐著說了會話兒,賈珩朝惜春點了點頭,溫聲道:“天色不早了,妹妹早點兒歇著罷?!?/p>
他明天還要值宿宮苑,倒也不好多待。
就在賈珩在妙玉屋里茶話之時,夜色深籠,雨夜凄冷,黛玉所居院落中,廂房燭火明亮,將幾道倩影投映在窗簾上。
“姑娘,用飯罷。”紫鵑行到里廂,輕聲喚著黛玉,低聲道:“姑娘夜里別作針線了,仔細熬壞了眼睛?!?/p>
身后,雪雁、春纖,連同幾個嬤嬤端著飯菜,在小幾前立定,從食盒中一一取出碗碟筷勺。
黛玉一身粉紅立領(lǐng)偏襟襖子,披著粉橙繡梅花對襟褙子,靜靜坐在床榻上,放下手中繡到一半的香袋,道:“許久不怎么繡,手都有些生了。”
說著,起得身來,就去凈手。
紫鵑遞上毛巾,臉蛋兒天然而形的蘋果肌,紅潤如霞,低聲道:“姑娘,有段兒日子沒去東府走動了?!?/p>
黛玉一邊兒拿毛巾擦著手,一邊落座在小幾前,拿起筷子,抬起仙姿玉貌的臉蛋兒,說道:“上元節(jié)那天不是才去過?”
當然,那時眾人一起行動,什么話也沒說著。
紫鵑拿著湯匙舀著燕窩紅棗粥,輕輕攪勻,散著熱氣,以便黛玉等下食用,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心道:“聽說寶姑娘這幾天為著她兄長的事兒,沒少往東府那邊兒去尋大爺?!?/p>
“旁人只管去著旁人的?!摈煊衲涣讼拢⑽⒋瓜马?,思忖道:“我也沒個哥哥要往五城兵馬司的。”
黛玉在榮國府,有時也會前往梨香院寶釵處坐坐,遇著寶釵幾次不在,向文杏一問,聽說都是前往東府尋找賈珩,一來二去,自就留了心。
“說來,年前后,這幾天家里真是亂糟糟的,寶二爺才出了事,眼下璉二爺又……”紫鵑將溫熱的粥遞將過去,感慨說道。
黛玉柔聲道:“年前后,一樁事兒連著一樁,倒像是霉運纏上了般,怪道大姐姐先前說,要打一場平安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