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忠順王府一眾女眷心思各異,為著“出路”擔憂之時,忽地,從廳外來了一個管事,神色匆匆道:“娘娘,不好了,錦衣府的人又闖進來了。”
錦衣府的人,也就是先前賈珩帶人搜集罪證時進來一回,而后錦衣校尉遵著賈珩傳下的命令,對忠順王府密切監(jiān)視看守,不得隨意進入庭院冒犯。
“他們又來做什么?”陳銳面色陰沉,憤憤道。
吳妃抬眸眺望,目光怔怔看著庭院外,隱隱猜測到什么。
張妃卻一口道破,顫聲道:“莫不是來抄家的?”
抄家?
恍若一股刺骨的寒風刮過廳中,讓眾人打了一個寒顫。
而不及細思,隨著一陣呼喝之聲,庭院中,大批著飛魚服,佩繡春刀的錦衣校尉簇擁著一個蟒服少年而來,正是令忠順王府眾人為之痛恨切齒的年輕面容。
賈珩!
陳銳怒目而視,恨不得生啖其食。
楊妃那張有著煙雨江南氣質的婉麗玉容,同樣驚怒交加,這位出身吳地的女子,看著進入廳中的賈珩等人,原本鶯啼婉轉的吳儂軟語,都有著幾許顫抖,問道:“你……你又來做什么?”
賈珩沉聲道:“奉圣上之命,皇陵貪腐一案欽犯家資,都要查封稽核,填補虧空,現(xiàn)錦衣府已查封工部、內(nèi)務府等相關官吏,經(jīng)訊問,工部、內(nèi)務府十余年間,至少侵占修陵之銀六百多萬兩,忠順王爺至少分贓逾四百多萬兩。”
“這……”在場之人,聞聽此言,心頭不由凜然。
還真是抄家的!
吳妃氣得身形顫抖,嬌斥道:“賈子鈺,這是王府,縱是抄家,自有宗人府和內(nèi)務府主事,你不要欺人太甚!”
賈珩面色淡漠,沉聲道:“吳妃此言謬矣,這是圣上口諭,我等奉命辦差,豈有欺人之舉?況且,忠順王已廢為庶人,這里也不是王府!”
“來人,查封府庫,清點銀兩、絹帛、古董、字畫等財貨,登記造冊,以備點驗!”不顧已是駭然色變、驚恐萬狀的忠順王府眾女眷,賈珩沉喝一聲,吩咐著身后的錦衣衛(wèi)士。
“是,大人!”
頓時,一眾錦衣校尉大聲應命,里里外外,整齊劃一,幾是聲震屋瓦,也讓廳中三妃等女眷,到了唇邊的爭執(zhí)之言,憋回喉嚨。
目視著一眾錦衣校尉四散開來,搜檢財貨。
陳銳幾是怒不可遏,雙眼充血,怒道:“賈珩小兒,我和你拼了!”
然而,未至近賈珩前,就見前方兩位膀大腰圓,面容冷漠的錦衣校尉,攔住去路,將其狠狠按翻在地。
賈珩目光冷冷看向花容失色的吳妃,問道:“吳妃娘娘,陳銳這是要抗旨不遵,襲殺欽差嗎?”
吳妃面色倏變,急辯道:“不,銳兒只是一時魯莽,并非有意抗旨。”
其他張妃、楊妃,面上不約而同現(xiàn)出惶懼之色。
這些在后院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夫人,此時此刻才深切體會到隨著在忠順王的倒臺,面對一位錦衣都督的喝問,已沒了質問相抗的底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