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珩放下書冊,走到麗人近前,看著銅鏡中的那張芙蓉玉面,輕聲道:“今個兒和岳丈大人,去見了兵部的施大人,想來就在這幾天了?!?/p>
“去見就見了罷,這些外面的事兒,倒也不用和我說的。”秦可卿將取下的金釵,裝入一個錦盒,柔聲道。
賈珩輕輕捏著麗人的肩膀,附耳道:“就是想和你說一聲,你也該知道著?!?/p>
“我想知道的,也沒見你說過半句。”秦可卿幽幽道。
賈珩:“……”
“吃醋了?”趁著麗人起身之時,賈珩從身后擁過纖纖腰肢,低聲道。
秦可卿轉(zhuǎn)過身,一張國色天香的臉蛋兒見著笑意,說道:“我天天抹著骨牌,有著三姐兒她們陪著,我能吃什么醋呀?嗯,現(xiàn)在還能玩著麻將,聽著戲,和西府老太太相比,就差著兒孫滿堂了?!?/p>
“還說沒吃醋?這醋味,怕是整個寧榮街都能聞到了?!辟Z珩湊近臉頰,低聲打趣道。
可卿從來都是百依百順,這突然的初露崢嶸,是不是被……鳳姐帶壞了?
秦可卿輕輕掙脫著賈珩的胳膊,貝齒咬著櫻唇,嗔道:“這一身冷香丸的味,怕是整個寧榮街都聞到了,這會兒,別摟著我?!?/p>
賈珩:“???”
見身后少年無語,秦可卿也覺得這話有些沖,只是不刺他幾句,她心里實在不痛快。
賈珩默然了下,輕聲道:“是我沒提前和你說?!?/p>
可卿自始至終有氣的應(yīng)是這個,他瞞著她,這才是問題的關(guān)鍵,可這種事兒不瞞著怎么行?
“現(xiàn)在也不用說了,薛妹妹什么都和我說了?!鼻乜汕渥猿耙恍φf著,心道,她反正什么都瞧見了,想了想,柔聲道:“我瞧著薛妹妹是個好的,落落大方,也是個知根知底的,前天我原就問了,可夫君還給我打馬虎眼……夫君家里三代單傳,就算為延綿子嗣計,多納幾房也沒什么,我也不會攔著的?!?/p>
非要瞞著她,還有外面的,她連問都不能問。
賈珩沉吟片刻,說道:“事情有些復(fù)雜,她家什么情況,你是知道的,我想著等上一二年,想法子給她個名分,不然……”
不然剛把人家哥哥弄進去,自己就拿下妹妹,薛姨媽估計還以為他要謀奪薛家家產(chǎn)那。
秦可卿輕輕嘆了一口氣,說道:“夫君心頭有數(shù)就好,薛妹妹還好,還能立軍功請賜婚給著名分,如是公主、郡主什么的,給著名分,想來是不容易的吧?那時候,夫君也提前給我說一聲,我收拾收拾回娘家,也不讓夫君作難?!?/p>
賈珩:“???”
這時候,讓他怎么接話?只當(dāng)沒聽見就是了,可卿有氣才屬正常,沒氣的話……就麻煩大了。
不過氣過了,也就過去了。
“夫人,熱水已經(jīng)準備好了?!边@時,寶珠在外間喚了一聲。
賈珩此刻聽到這聲音,心頭一松,連忙道:“幫我準備好衣裳,我也沐浴?!?/p>
說著,拉過秦可卿的玉手,溫聲道:“好了,別生氣了,咱們洗個澡,早些歇著,這幾天還有不少事兒呢?!?/p>
“嗯?!鼻乜汕漭p輕“嗯”了一聲,嗔白了一眼少年,心頭的一絲酸澀才漸漸消散。
她原也沒怎么吃醋,就是……非要瞞著她。
還有放著東府身邊兒的不碰,非要往西府搜尋,怪不得人家尤三姐氣不過,暗中給你使絆子。
嗯,她還要幫著三姐瞞著,不然以后再被蒙在鼓里,連個報信的眼線都沒有。
只是那個薛妹妹,也是個有心計的,她看的出來,以后怎么相處,還不知要費多少心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