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可卿向?qū)氈槭沽藗€眼色,頓時周圍的丫鬟、嬤嬤都離了廳中。
此舉也讓寶釵心頭再次忐忑了起來。
秦可卿走到近前,再次挽起寶釵的玉手,柔聲道:“妹妹不用太過局促,知道妹妹不是輕狂的人,咱們姐妹平常相處就是了。”
寶釵雪膩如白海棠的臉蛋兒微微仰起,水潤杏眸看向?qū)γ娴柠惾?,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道:“姐姐。”
“英蓮妹妹先前就說過,妹妹心地善良,外冷內(nèi)熱,以后他不在家,也可常常過來走動走動,不要悶在家里?!鼻乜汕淙崧暤馈?/p>
寶釵柔聲道:“姐姐出身官宦人家,性情溫柔大方,我也是素來知道的。”
兩個人拉著手說了會兒話,隨意話著家常。
秦可卿再柔聲道:“好了,妹妹先和他去接文龍吧,等回來再說話?!?/p>
原本想著和眼前少女說說外間公主、郡主的事兒,但想想又不合適,兩人說來才是初識,真要說著,也不能是她說,借著自家丫鬟將這話透露給她家丫鬟。
前廳,賈珩吩咐著焦大準(zhǔn)備著馬車,一共準(zhǔn)備了兩輛馬車。
等了一會兒,就見著寶釵與鶯兒從后院而來,賈珩沖其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也不多言,與寶釵上了同一輛馬車。
“珩大哥?!彪S著馬車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的聲音轔轔聲音響起,寶釵喚了一聲,偷瞧著一旁的蟒袍少年,欲言又止道:“你和姐姐……昨天沒什么吧?”
賈珩面色頓了頓,道:“沒什么,昨個兒回去后,還一直給我說妹妹是個好的?!?/p>
說著,伸手握住了寶釵的玉手,觸感綿軟、肌膚柔膩,斟酌著言辭道:“妹妹以后可以常過去玩鬧,時間長了,熟稔起來就好了?!?/p>
他昨天安撫了可卿,現(xiàn)在也該安撫著寶釵。
寶釵螓首點(diǎn)了點(diǎn),貝齒咬了咬粉唇,將螓首靠在賈珩的肩頭,低聲道:“那就好,不然……真就是我的罪過了?!?/p>
賈珩:“???”
這話說的,怎么一股茶里茶氣的意思?
好像原著“聽曲文寶玉悟禪機(jī)”一節(jié)中,說寶釵說著:“這個人悟了,都是我的不是,都是我昨兒一支曲子惹出來的。這些道書禪機(jī)最是移性……我成了罪魁了?!?/p>
默然片刻道:“可卿與我在柳條胡同兒時,她一直就是大度寬容的性子?!?/p>
從柳條兒胡同出來……想來以寶釵的心智,不用他明言。
寶釵杏眸動了動,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柔聲道:“姐姐出身官宦人家,溫婉淑靜,待人和氣,我也覺得親近?!?/p>
賈珩也不再說什么。
沒什么,就是覺得說不出的古怪。
之后一路再無話,賈珩握著寶釵的手,一路向著五城兵馬司司獄所而去。
因昨天之事,原本昨天說好“伺候”寶釵的事兒,自就推延了日程。
司獄所外,薛蟠一身藍(lán)色圓領(lǐng)錦袍,頭上系著紫色頭巾,分明已在司獄所典獄的操持下,換去囚服,只是背著一個包裹,站在司獄所外,焦急地等待著賈珩與自家妹妹來接。
倒不是不能自己回去,而是如果沒有賈珩這位提點(diǎn)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來接著,司獄所也不放心,如是路上出了什么事,那就真是欲哭無淚。
“來了?!彼惊z所的劉典獄,也領(lǐng)著幾個小吏站在廊檐下,待望著遠(yuǎn)處插著榮寧兩府旗幟的兩輛馬車,驚喜道:“薛大爺,寧府來人了?!?/p>
不大一會兒,馬車近前而停,賈珩車上挑簾下來,目光沉靜地看向薛蟠,喚道:“文龍?!?/p>
“珩表兄,你可算是來了?!毖锤呗晢玖艘痪?,喜滋滋地向著賈珩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