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氏感慨道:“聽我家老爺說,從這些犯官家里抄了不少財貨,比國庫一年支出都多?!?/p>
“可是抄了不少好物件兒,這會兒有一些在東西兩市變賣著,我這兩天想著打發(fā)人去買兩件兒?!闭缜缧α诵φf著,然后瞥了一眼齊郡王王妃向氏,問道:“大嫂,什么時候咱們也去挑兩件兒。”
這是拿話刺著向氏,因?yàn)楫?dāng)初齊王被削爵郡王時,要填補(bǔ)從三河幫分來的利銀,從家中不少變賣物件兒。
向氏明眸凝了凝,柔婉一笑道:“王爺他不喜這個,如是有著古籍字畫,我倒想著挑幾件,讓王爺陶冶下性情?!?/p>
顯然,這位向氏也不是傻的,雖是小家碧玉,但卻綿里藏針,不動聲色。
甄晴笑了笑,感慨道:“那真是可惜了?!?/p>
心頭冷哂,這話說反了才是,齊王什么品行,她還不知道?貪鄙財貨,生活奢靡。
她家王爺才對這些古董字畫感興趣,這是在拿話反擊她呢。
甄雪隱約聽著一些不對付,就是凝了凝秀眉。
一堆婦人聚在后宅,除了說著兒女就是說著爺們兒在外的官場中事。
就在幾人敘話時,一個嬤嬤繞過屏風(fēng),說道:“王妃,夫人,南安太妃過來了?!?/p>
沈氏也趁機(jī)岔開話題,笑了笑道:“我想著老太妃這時候該過來了?!?/p>
因?yàn)槟习蔡男O女,前不久剛被天子冊封為魏王正妃,南安郡王也就與魏王結(jié)了親,如今魏王喬遷新居,南安郡王奉旨出京查邊,那么南安太妃就不可能不來過來。
而且最近都要議著大婚之日,畢竟是皇后元子,藩王娶著正妃,也要舉行隆重而熱烈的大典。
說話間,南安太妃在一眾嬤嬤進(jìn)入廳中,但讓甄晴、甄雪意外的是,身旁除卻陪同而來的南安郡王正妃羅氏外,還有鎮(zhèn)國公牛繼宗之母許氏以及牛繼宗之妻楚氏。
原來,鎮(zhèn)國公太夫人許氏,前往理國公府看望柳芳,碰到南安太妃,在柳家用罷午飯,就隨著在理南安太妃來給魏王道喬遷之喜。
當(dāng)然,也是想著攀附魏王,隨著南安、北靜為代表的武勛臣服天子,甚至南安郡王還和崇平帝成了親家,鎮(zhèn)國公、繕國公等也改弦更張。
至于羅氏,南安郡王正妃早逝,羅氏是前二年由側(cè)妃扶正的,其所生女兒許給了魏王陳然,如論出身,魏王也是先庶出后嫡出,倒與魏王妃身世仿若。
南安郡王進(jìn)入廳中,一眾婦人寒暄而罷。
甄晴笑道:“老太妃,我方才就聽著樹梢的喜鵲兒叫,可就是您老來了,怎么過了晌兒才來,我們這都吃了午飯了。”
南安太妃臉上笑意卻斂去幾分,說道:“晌午時候,先去了趟兒柳家還有金家,他們兩家出了事兒,柳芳侄子還有金家小王爺,讓那寧國府的珩大爺打了幾十杖,請著太醫(yī)診治?!?/p>
甄晴聞言,心頭微震,清眸閃了閃,問道:“這是怎么一說?”
甄雪也好奇地?fù)P起一張溫婉如水的玉容,美眸柔波盈盈地看向南安太妃,問道:“這是怎么一回事兒?怎么還在宮里動起手了?”
雖然先前說落著自家姐姐甄晴總是關(guān)注著寧國的珩大爺,但耳濡目染下,甄雪也生了幾分好奇。
一旁的沈氏也看向南安太妃,靜待其言。
其女宋妍放下手中的花繩,抬起一張肖似宋皇后的俏臉,望了過去。
南安太妃一邊兒坐將下來,一邊兒說道:“賈家東府的那位珩大爺一朝得了勢,小人得志,六親不認(rèn),前不久工部那檔子事兒就不用說了,現(xiàn)在理國公家的、西寧郡王家的,他因持異見,得罪著?!?/p>
前日工部案中,南安太妃去榮國府求情,結(jié)果折了面子,今日一去理國公府,與其交談得知理國太夫人孫氏也差不多,這就尋到共鳴。
牛繼宗之妻,楚氏說道:“老太妃說的是,寧國府的那位,你說憑什么?論功勛沒有數(shù)得著的功勛,眼下就封著一等男,今個兒還說我家老爺去了汝寧府必敗,這不是咒著我家老爺出事兒?”
鎮(zhèn)國公太夫人許氏,說道:“聽說這位原就是個庶出,這等突然發(fā)跡的窮措大,猛一下子得了權(quán)勢,就不知怎么好了,心性偏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