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姨媽也笑道:“老太太放寬心就是?!?/p>
此刻,寶釵、黛玉、探春臉上的憂色也減了許多。
就連王夫人捏緊佛珠的手,也微微松開幾分,臉上神色一緩。
嗯,這就很神奇。
王夫人片刻之間,也反應過來自己這種想法有些羞恥,覺得臊的慌。
“珩哥兒,寶玉他老子說著要辭官,可把我嚇的不輕,柳家中午的時候,宮里聽說還罰了柳家的俸祿?!辟Z母見賈珩,又解釋道。
“罰了柳家俸祿。”賈珩沉吟片刻,猜測到崇平帝的用意,道:“就是在廷議時起了一些爭執(zhí),倒也不是什么大事,至于彈劾奏疏,我等朝臣受科道言官彈劾也屬正常中事,倒也不用風聲鶴唳,一夕三驚?!?/p>
賈政面色變幻了下,情知是在說自己,面露愧色,道:“子鈺所言甚是,是我失了計較,方寸大亂了。”
在想方才少年的氣度表現,反觀他的茫然失措、惶惶不安,不說其他,單單養(yǎng)氣功夫,差的都不是一點兒半點兒。
“老爺也是很少見過這等陣仗,其實哪怕是內閣那幾位也不少言官彈劾。”賈珩想了想,說道:“關鍵是圣心?!?/p>
什么是圣心,軍機處制衡內閣,寧國府制衡四王八公武勛的大方向沒有變。
賈政點了點頭,面上若有所思。
賈珩想了想,看向賈母,鄭重說道:“老太太,我另外還有幾樁事兒叮囑家里?!?/p>
外面的事不僅要未雨綢繆,家里的事同樣也要做到一些布置,這幾天他在京營的動靜,想來會被一些御史注意到,說不定彈劾更盛三分,再讓這些什么南安太妃,什么柳芳家的老妖婆,過來挑撥是非,弄的家宅不寧,然后喚他過來,整得人精疲力盡。
賈母反而愣了下,分明很少見賈珩如此這般,問多道:“珩哥兒,這……”
賈珩沉聲道:“老太太,有些話提前說好,最近科道言官只怕要借機攻訐于我,朝中風向或許在尋常人看來,會有些撲朔迷離,老太太在府中只管高樂,共敘天倫,外間風雨一應不用理會,也不需再見那些上門搬弄是非的長舌婦,如什么南安太妃、柳芳家的,還有什么金家銀家,尤其是南安太妃,前日工部一事,老太太也知道,我未曾與其親眷徇私,她懷恨在心,說不得上門搬弄是非,再鬧的咱們闔家不寧的。”
賈母聞言,心頭一驚,遲疑了下,問道:“這……南安家的,原是老親,珩哥兒,要不我這幾天稱病?”
其實,親戚來往,有時候還真不好不見,否則就更容易被人說閑話。
鳳姐柳葉眉下的丹鳳眼轉了轉,笑道:“老祖宗,別,說不得人家?guī)隙Y物過來探望,然后說著珩兄弟現成的話,再說老祖宗也沒有自己咒自己的?”
眾人聞言,都是面色古怪,暗道,還是你鳳辣子考慮的周全。
賈母原本凝重擔憂的心思,竟有些哭笑不得。
這時,探春接話說道:“珩哥哥,今個兒柳家太夫人過來,老祖宗應對著,家里也沒聽她的挑唆?!?/p>
賈珩聞言,倒是詫異地看了一眼賈母。
似乎被這“刮目相看”的詫異眼神給看的有些不好意思,賈母擺了擺手,笑了笑道:“什么應對,也是宮里說著罰俸,自己待的沒意思就走了,有些事兒啊,是非曲直,人心有虧,不是可以隨便糊弄的?!?/p>
賈珩點了點頭,說道:“老太太心頭有數就好,只是一些常過來搬弄是非的人,也不要聽她們在那胡說八道,至于家里的……也就不用我多說了?!?/p>
說著,目光若有若無地瞥了一眼王夫人。
王夫人:“???”
王夫人臉色一滯,只覺吃了蒼蠅一樣,如今時節(jié),正是春暖花開,杏……嗯,蚊蠅重新又滋生出了起來。
你珩大爺幾個意思,你說一句,瞥我一眼?我是那搬弄是非的人?
老爺剛剛都要被那幫人逼著辭官兒了,她正發(fā)愁的不行,還有這四品誥命,朝廷也不知怎么回事兒,怎么圣旨還沒下來?
嗯,不對,這還不是你珩大爺在外面搗鼓的事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