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杰拱手道:“圣上尋兵部過往軍報,對照字跡,自有公論?!?/p>
崇平帝聲音忽而沙啞幾分,臉頰道:“戴權(quán),即刻著人去兵部尋軍報對照?!?/p>
“陛下,都是下面之人不經(jīng)查驗,彼等大臣不待細觀,就呈報上來。”賈珩看向崇平帝,隱隱覺得天子的情況不太妙。
怪就怪天子為何先看捷報,先一步給了定性,他此刻需要把天子的丟掉的顏面盡量挽救回來。
但這個場,他發(fā)現(xiàn)有些不好圓,不好圓,也得圓!
然而,戴權(quán)還未動身,卻聽殿外傳來錦衣校尉入內(nèi)奏報。
“陛下,錦衣府千戶劉積賢,說有十萬火急之事,奏報陛下,就在朝陽宮外恭候?!?/p>
“宣?!背缙降鄣吐暤馈?/p>
不多時,劉積賢幾乎是的跑著過來,在熙和宮外眾臣的矚目中,踉蹌了下,跪?qū)⑾聛?,呈上箋紙,說道:“陛下,錦衣奏報,汝寧府盡為賊寇所陷,開封陷落,巡撫周德禎殉國,賊集十萬余眾,高岳所領(lǐng)賊寇樹起反旗,號召奉天倡義,反漢復(fù)明,河南局勢糜爛!”
隨著劉積賢奏報,熙和宮中不是嘩然,而是集體失聲,只覺恍若一股涼風(fēng)襲卷熙和宮,令人不寒而栗,心頭恍若被大石壓著,喘不過氣來。
開封陷落,怎么可能?
崇平帝臉色刷地蒼白幾分,身形搖晃了下,低聲問道:“這是從何而來的奏報?”
錦衣千戶劉積賢回道:“曲鎮(zhèn)撫數(shù)日前被賈都督派去河南,探查河南情況,今晨著信鴿傳信,奏報而來。”
此言一出,眾臣旋即沸騰開來,再次嘩然。
錦衣府的奏報,難道……有假?
柳芳臉色蒼白,顫抖的聲音,幾乎是嘶喊而出:“圣上,這……這定是錦衣府虛報……”
但說著說著,就覺得實在不說不通。
錦衣府哪里敢去欺君,不怕抄家滅族嗎?而且這般自上而下的欺君,賈珩小兒是活膩歪了?
賈珩道:“劉積賢,立刻著人派出錦衣府緹騎,捉拿前往兵部報信的信使,嚴加訊問,真相一問即知?!?/p>
劉積賢拱手道:“是?!?/p>
賈珩這時轉(zhuǎn)而將平靜的目光投向崇平帝,拱手道:“圣上,此皆為賊寇詭計,兵部接受軍報方面不能甄別,況且還有柳芳、龐士朗、岑維山等人蠱惑煽動?!?/p>
他還要給天子一個臺階下,不然天子恐怕無法接受。
但事實上,還真有些冤枉兵部,兵部沒有甄別是真,可內(nèi)廠廠監(jiān)第一時間拿到奏報,也沒有給兵部太多的核實時間,急急就來奏報。
總之這個事兒,崇平帝還是有一些責(zé)任的,事實上,不管誰來奏報,河南出了這般大的亂子,天子也難以推卸責(zé)任。
柳芳、龐士朗、岑維山:“???”
崇平帝面色蒼白,這會兒一言不發(fā)。
這位自尊心強的天子,無法欺騙自己的內(nèi)心,他可能……被騙了,而且竟還喜滋滋地拿著捷報給眾臣傳閱?
就在這時,珠簾后跑來一個內(nèi)監(jiān),面色蒼白,猶豫著要不要進去,從服飾而言正是內(nèi)廠的廠監(jiān)。
崇平帝目光冷冷瞥見,沉喝道:“進來?!?/p>
內(nèi)監(jiān)“噗通”一下,跪?qū)⑾聛恚瑤е耷环A告說道:“陛下,河南南陽府知府奏報,南陽衛(wèi)覆滅,汝寧府為賊寇所破數(shù)日,流民附逆,民亂難制,陛下,河南告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