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平帝面色默然了下,道:“今日是魏王成親的好日子。”
轉(zhuǎn)而,看向禮部侍郎姚輿,沉吟道:“向魏王和魏王妃宣讀詔書,典禮照常舉行?!?/p>
宋皇后捏緊了手帕,哽咽道:“陛下,然兒如何還有心思?如今國家大事要緊,典禮就到這兒罷?!?/p>
出了這么一樁事,先前的吉兆已然成了大兇之兆。
不知多少人會不懷好意地編排,是不是魏王的典禮有著不祥?如何還能舉行大典。?
念及此處,不由想起那位南安家的新娘子,宋皇后心頭難免生出一絲不喜。
方才陛下暈倒,身為兒媳婦兒,竟還蓋著紅蓋頭,沒有慌亂下掀開蓋頭探望著,簡直……
崇平帝擺了擺手,中氣略有幾分不足:“朕無事,梓潼,都讓宗室進來罷?!?/p>
他的安危不知牽動著多少人的心,此刻需得以御體無恙示于群臣,安撫中外人心,否則京營調(diào)兵出京,神京會不會就此空虛?
有些事也不得不防。
少頃,魏王和齊楚兩王等一干宗室子弟,在永昌和南陽兩位駙馬的引領(lǐng)下,重又進入殿中,黑壓壓跪下一片,向天子見禮問候。
齊郡王首先膝行幾步,近得前來,哭道:“父皇,您嚇壞兒臣了,兒臣見著方才暈倒,心頭只覺油煎錐刺,恨不得以身相代啊。”
說著說著,嚎啕大哭。
其他宗室也都配合著流淚,低聲哭著。
楚王也抹著眼淚,膝行近前,淚流滿面道:“還望父皇保重龍體?!?/p>
見著兩個兒子痛哭流涕,周圍宗室哭聲大作,崇平帝皺了皺眉,心頭就起了一陣莫名煩躁,冷聲道:“朕身體并無大礙,只是河南變亂,軍情如火,朕需和廷臣共議大事,爾等都先行回王府,無旨不得擅出?!?/p>
齊郡王一時沒聽懂崇平帝的旨意,慟哭道:“兒臣哪也不去,兒臣要在宮里為父皇祈福。”
賈珩見崇平帝目帶煞氣,臉色難看。
想了想,看向齊郡王陳澄,皺了皺眉道:“如今圣上需得歇息靜養(yǎng),還要處置軍務,王爺哭哭嚷嚷,攪亂得人心惶惶,何以如此不識大體?”
齊郡王:“……”
哭聲驟然一止,胖乎乎的臉上橫肉跳了跳,張了張嘴。
他孝心赤忱,哭一哭怎么了?
不是,好你個賈子鈺,這是懷疑他在咒父皇……誅心之言!
崇平帝此刻也反應過來,那沒來由的煩躁從何而來,臉色幾是陰沉下來。
外間臣子聽到殿中哭聲四起,不知道的,還以為他駕崩了呢!
這個陳澄,簡直蠢笨如豬!
見天子面帶慍怒之色,宋皇后秀眉蹙起,雍美雪顏籠起一層霜色,輕聲道:“來人,引著齊郡王以及楚王等宗室出宮,各自歸府,魏王你也領(lǐng)著魏王妃歸府,等候冊封圣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