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春想了想,寬慰道:“這也不能急,再說,殿下急著要孩子?”
晉陽長公主玉容恍惚了下,柔聲道:“急倒是不急,就是年歲大了,也想養(yǎng)著一個孩子,起碼想他的時候,身邊兒能有個人聽本宮說說話,其實養(yǎng)孩子還挺有意思的,嬋月小的時候,就挺乖巧可愛的?!?/p>
大了就不怎么乖巧可愛了,開始變得調(diào)皮、淘氣。
而她也需要牽絆住他,隨著他身旁人越來越多,將來還能把她放在心上嗎?再過十年二十年,她人老珠黃呢?
罷了,此事不能想。
這位宗室貴女畢竟在宮里見過其父隆治帝年輕時候是如何妃嬪成群,加上這次咸寧公主之事,難免浮想聯(lián)翩起來。
元春想了想,說道:“也是,如沒有孩子,總是缺了什么似的?!?/p>
這般一說,她也……也生一個?
……
……
卻說另外一邊兒,探春與湘云正在船上,隔著軒窗看向廣通渠兩岸的景色,正是暮春將去,夏時,天氣徹底暖和起來,夕陽照耀在兩岸連綿起伏、青翠欲滴的山巒,不覺心曠神怡。
“三姐姐,你看那兩邊兒,還有那邊兒?!毕嬖破G若紅霞的臉蛋兒上見著雀躍之色,指著河邊的景色說道。
探春此刻正拿著一本書凝神閱讀,正是賈珩所著的《三國》話本,最近幾天行船時就翻閱著以派遣旅途的無聊,輕笑道:“云妹妹你都看了一路了,稀罕了一路了,不累嗎?”
再是新鮮的景色,看多了也會有些膩。
這時,探春帶來兩個丫鬟之一侍書,正在床榻前幫著探春疊著衣裳,輕笑道:“云姑娘就像那出了籠的鳥,四處飛騰,瞧著那都新鮮?!?/p>
湘云的大丫鬟翠縷,著一身翠色掐牙背心,從廳中過來,手里端著一個托盤,上面放著兩盅茶,輕笑道:“姑娘,喝口茶罷,嚷著半天了,估計也該渴了?!?/p>
湘云“嗯”了一聲,接過茶盅,抿了一口,拿起手帕擦了擦嘴,起身從軒窗過來,來到探春近前,輕笑道:“這次我出來就是玩的呀,反正我又不急著尋珩哥哥共話戎機(jī)的?!?/p>
“你……你偷看我的信,你還敢取笑我起來了?!碧酱悍畔聲烈曋嬖?,羞惱說道。
“三姐姐天天閑暇都拿出來看,我昨天左瞄一眼,今天右瞄一眼,縱是不想看,也能瞧見一句兩句了?!毕嬖菩Φ?。
探春輕哼一聲,低聲道:“也不知這幾天誰吵著等到洛陽,讓珩哥哥帶她在郊外騎馬,惦念著,晚上都說起了夢話。”
湘云聞言,恍若被揭破了心事,芳心劇震,霞飛雙頰,眉眼之間滿是羞惱,囁嚅道:“誰……誰說夢話了?!?/p>
“那誰昨晚上夢里小聲說著,珩哥哥,騎慢點兒,定(頂)著我了……”探春附耳低聲說著,臉上卻見著狐疑。
她這幾天也沒咂摸出這話是什么意思?夢見和珩哥哥一同騎馬,這倒也沒什么,她之前也……
畢竟是當(dāng)初珩哥哥教著她們兩個騎馬的,做夢夢到也屬平常,可后面是什么意思?
湘云聞言徹底大羞,臉頰彤彤如火,惱羞成怒道:“你胡說什么呢?我什么時候……做夢說過這些了?!?/p>
后面的話越發(fā)細(xì)弱,已是羞臊的不行,她也不知昨天做的什么夢,只是覺得一想起來,就羞的不行。
兩個人這一路上,同睡一床,時常說笑,比之以往,情誼更為親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