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之處在于,只能在既有的士林官場中輾轉(zhuǎn)騰挪,如是主持一次科考就好了,那樣門生故吏就能遍布全國。
但也只是想想,武勛想要主持科考,這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兒,他這個總督差事也僅僅是臨時差遣,事罷后,能不能在巡撫位置上廷推自己的人,都需好生謀劃。
李嬋月低聲道:“娘親,咱們吃飯吧?!?/p>
說著,偷瞧了一眼自家表姐的神色,見其玉顏清冷,似無喜無悲,暗道,先前沒發(fā)生著什么。
晉陽長公主輕笑說道:“好了,都別坐那看著了,動筷用飯罷,再等會兒,飯菜都涼了。”
說著,當(dāng)先拿起筷子。
元春連忙輕笑應(yīng)著,招呼著探春和湘云兩個妹妹。
不管是元春、探春、抑或是湘云,終究是與國同休的武勛之家,與宗室貴女相處,雖有禮節(jié)性拘謹(jǐn),但也不至于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連一同坐下用飯的資格都沒有。
而探春和湘云兩個小丫頭,一個英麗機(jī)敏,一個嬌憨爛漫,這幾天原也頗為得晉陽長公主的喜愛。
眾人紛紛用著晚飯。
咸寧公主此刻就在一旁,低頭用著飯菜,只是偶爾抬眸看一眼賈珩,眸光清閃,意味莫名。
卻見那少年只是埋頭干飯,根本與自己沒有太多眼神交流,偶爾抬眸,只是瞧一眼正在吃飯的自家姑姑。
心頭不由氣沮不已。
在長公主府上,還不如回到賈府的好,有些人盯著,先生連看她一眼都不敢。
而且,她先前還要陪著小心,姑姑也太霸道了。
心念及此,少女抬眸看向?qū)γ娴纳倌?,再用余光掃著一旁的晉陽長公主,忽而心頭一動,不由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,繼而眸光盈盈如水,神色猶豫了下,旋即,右腳所穿的繡花鞋在桌椅一角蹭掉,帶著羅襪的玉足,穿過垂下圓桌半尺的桌布,小心翼翼地向著坐在對面的少年探去。
少女原就身形窈窕明麗,嗯,也就是大長腿,不多一會兒就碰到賈珩。
賈珩面色微頓,“鐺”地一聲,手中的筷子差點兒落下,目光深凝,心道,究竟是怎么回事兒?
“可是飯菜不合胃口?”元春在一關(guān)切問道,旋即夾起一筷子魚肉放在賈珩碗里,道:“珩弟,要不嘗嘗這個魚?!?/p>
因兩人是族姐弟,此刻夾菜至碗,在外人看去,倒也沒什么異樣,反而親切自然。
晉陽長公主正拿著碗筷用著飯菜,麗人動作優(yōu)雅,不疾不徐,用飯也深諳養(yǎng)生之道,飯菜入口,都是細(xì)嚼慢咽。
這時,聽到元春的輕語,瞥了一眼賈珩。
李嬋月拿起筷子的手也頓了下,目光詫異地看向?qū)γ娴尿倌?,看著那少年的嘴唇,不知想到了什么,心神微震,連忙垂眸下來。
賈珩面色如常,夸贊說道:“今天的菜挺好吃的,這是誰做的?”
所以,這搞怪的究竟是誰?
晉陽還是咸寧?
這時候又不能將頭伸到桌子底下去看,不由轉(zhuǎn)眸看向晉陽長公主,試圖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看出端倪。
卻見晉陽挑了挑秀眉,那張國色天香的芙蓉玉面上,眉眼間滿是貴婦的柔美慵惓之態(tài),而挺直秀立的瓊鼻下,丹唇微啟,開口解釋道:“這廚子是從京里來,做的是淮揚菜。”
賈珩笑了笑,道:“廚藝不錯。”
卻見咸寧公主拿著筷子低頭夾起青菜,放在碗里,就菜吃著米飯,文文靜靜,乖巧柔順,抬眸之間,道:“如是好吃,先生可多吃一些。”
賈珩點了點頭,暗道,這都是一副若無其事,事不關(guān)己的模樣,都有些不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