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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3章 向使同舟共濟(jì)，或有軍民之情猶如魚水……（第2頁）

想來明年春闈大比之年，開科取士，天子也要補充一波新鮮血液。

“先防汛吧?！辟Z珩壓下心頭的思緒，對著在場眾官說道。

及至稍晚時分，府衛(wèi)又是來報，道：“都督，傳旨的天使已至開封府衙?！?/p>

賈珩怔了下，放下手中的粥碗，在宋暄的驚異目光中，沉聲道：“回開封府城?！?/p>

這是賈珩這半個多月第一次回開封府城，府城街道因天氣陰沉，還有雨絲不時落在青石板路上，在凹坑中聚成水痕，天色昏昏沉沉，夏風(fēng)吹動著道旁的楊柳，枝葉隨風(fēng)擺動。

而街道上行人稀少，而街道兩旁，鱗次櫛比坐落的茶肆、酒樓，坐著歇腳飲酒的食客和商賈、士子、匠人。

這時，聽到大街上傳來“噠噠”的馬蹄聲，眾人隔著支開的軒窗，見到大批飛魚服、繡春刀的緹騎簇?fù)碇粋€蟒服少年打馬而來，皆是心頭一動。

“是永寧伯，永寧伯！”

也不知誰發(fā)一聲喊，街道兩側(cè)茶肆中的食客紛紛離座起身，伸長了脖子看去，而一些百姓沿著道旁聚集，撐傘觀望，而兩邊兒街道客棧上的百姓，也推開了窗戶向下觀瞧。

就在這時，從巷口中出現(xiàn)一群百姓，撐著傘看向快馬而來的緹騎，這時，眾人簇?fù)碇粋€老者，站在路旁，以蒼老的聲音中氣十足地高聲喊道：“永寧伯行色匆匆，可是河堤出了什么事兒？”

賈珩勒停馬韁，面色平靜，高聲道：“南北大堤俱安，老丈無須憂心！本官返回官署，只因朝廷有圣旨降下，還請老丈和諸位鄉(xiāng)親讓開路途。”

這時，一個年輕人說道：“是傳旨的欽差到了府衙，我兄長就在府衙為書吏，說是迎接天子傳旨?！?/p>

在場百姓聞言，心思都安定下來。

“諸位放心，河堤險工已過去了一些，大家都安心吃飯，官軍都在河堤上守著?！辟Z珩高聲說道。

眾人紛紛興高采烈地議論著。

“有永寧伯坐鎮(zhèn)大堤，都回去吃飯呢，別耽擱了人家的公務(wù)?！边@時，一個水桶腰的婦人端著簸箕，進(jìn)入一處小巷，高聲說道。

聚集的百姓漸漸讓開一條路途，都向著穿街而過的京營行著注目禮，目光多是帶著崇敬和親近，口中也多是贊揚之聲。

隨著賈珩一同返回的翰林侍講學(xué)士徐開，將這一幕收入眼底，心頭微嘆。

時人皆以緹騎為兇獠，避之唯恐不及，如今看到永寧伯所領(lǐng)緹騎，近前親切攀談，簡直為生平僅見。

“如永寧伯前日所言，兵源于民，兵民一體，向使同舟共濟(jì)，或有軍民之情猶如魚水，縱有胡虜來犯，十萬百姓十萬兵，一寸山河一寸血。”徐開目光幽遠(yuǎn)，心頭感慨著。

這段時日與賈珩共事、交談，這位兩榜進(jìn)士出身的翰林侍講學(xué)士，為賈珩才學(xué)談吐、治政主張所折，認(rèn)為其有經(jīng)天緯地之才，匡扶社稷之志，難得可貴的是，赤子之心未泯。

此刻開封府衙，開封府的差役站在大門外，持刀把守，錦衣府衛(wèi)在前后兩門簇?fù)?，守衛(wèi)森嚴(yán)。

大明宮內(nèi)相戴權(quán)手下的一個鄒姓內(nèi)監(jiān)，作為這次傳旨的中官，年歲三十出頭，此刻坐在官廳中等候多時，白凈無須的臉上滿是焦慮之色，頻頻轉(zhuǎn)頭問著一旁相陪的開封府的一位通判。

“來了，制臺大人來了?！?/p>

伴隨著外間書吏驚喜的聲音傳來，就見著遠(yuǎn)處幾個飛魚服、繡春刀的府衛(wèi)，撐著一把把雨傘，簇?fù)碇律罎M是泥污的蟒服少年，進(jìn)得官廳。

而這位內(nèi)監(jiān)不由抬眸看去，心頭一驚，幾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當(dāng)初意氣風(fēng)發(fā)，豐神如玉的永寧伯怎么這般狼狽？

“永寧伯，你這是？”那內(nèi)監(jiān)起得身來，震驚說道。

賈珩朝天使拱手一禮，朗聲道：“這位公公，在下剛從河堤上下來，滿身泥漿，以免于上不敬，此刻先去沐浴更衣，著人準(zhǔn)備香案，再行接旨，公公可先喝茶?！?/p>

那內(nèi)監(jiān)反應(yīng)過來，打量著身后同樣飛魚服滿是污跡的錦衣府衛(wèi)，心緒莫名，連忙道：“那永寧伯去沐浴，咱家在此等候?！?/p>

暗道，怪不得年紀(jì)輕輕就是陛下身旁紅的發(fā)紫的人物，這般忠于王事，不辭辛勞。

嗯，等回去后，當(dāng)向戴公公說說，背后說人好話，力度要強上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