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姐柳葉細(xì)眉下的丹鳳眼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不知何時(shí)涂著胭脂的櫻唇張開,笑著打趣道:“老太太說的是,估計(jì)列祖列宗都納悶兒,這怎么才封了三等伯,又晉了一等伯?”
這話說得有趣,眾人聞言,都是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,一時(shí)間榮慶堂中歡聲笑語(yǔ)。
尤其是湘云笑的前仰后合。
賈母拍了拍鳳姐的胳膊,笑罵道:“你這個(gè)猴兒,說起來都不像了,拿起列祖列宗說笑?!?/p>
“老太太,列祖列宗都是大度的人,不會(huì)和我這個(gè)孫媳婦兒計(jì)較,再說,總要看著珩兄弟的面子上。”鳳姐笑了笑說道。
其實(shí)是說看著賈珩喜事兒連連的面子上,但這話怎么又有幾分古怪。
薛姨媽笑著湊趣兒說道:“列祖列宗聽著這喜信,也恕了鳳丫頭這罪過了,說不得還巴不得能多祭祖幾回,珩哥兒這般架勢(shì),將來封侯封公也是免不了祭祖的?!?/p>
原是說著吉祥話,只是說著說著,卻不由想起薛蟠所言,這般勢(shì)頭,珩哥兒以后封為公侯,乃至郡王都不是沒有可能。
她家寶釵需得早作打算?
薛姨媽心頭想著,不由瞥了一眼自家女兒。
卻見寶釵那張如凝荔的雪腮浮起淺淺紅暈,眉眼低垂,眉梢似有喜色縈繞。
這……
薛姨媽臉上笑意微微斂去,心頭就是閃過一抹狐疑。
難道寶丫頭對(duì)珩哥兒……
探春看著黛玉貝齒咬著粉唇,面上若有所思,拉了拉黛玉的素手,問道:“林姐姐,在想什么呢?這般出神?”
黛玉攥著手帕,春山黛眉之下的星眸閃了閃,低聲道:“我在想,珩大哥他是真不容易。”
高官厚祿,聽著讓人羨慕,但從一介白衣到現(xiàn)在身居高位,不知吃了多少苦,而他比她也大不了幾歲,卻要承擔(dān)這些。
寶釵看向正在說話的探春以及黛玉,接過黛玉的話頭道:“上馬管軍,下馬安民,哪里出事兒都需要到哪里救場(chǎng),比之尋常的文官,的確是不容易,怪不得宮里升著珩大哥的爵位了?!?/p>
如是別人都在說他時(shí),她總是一言不發(fā),也有些讓人起疑。
就在眾人說著話時(shí),就見一個(gè)嬤嬤從外間進(jìn)得榮慶堂,說道:“老太太,老爺,珩大爺已經(jīng)回東府了。”
此言一出,榮慶堂一下子安靜下來,繼而氣氛喧鬧幾分。
賈母笑道:“鳳丫頭,走,咱們到東府看看去。”
寧國(guó)府
賈珩將馬韁繩遞給小廝,直奔后宅,沿著抄手游廊,向著后宅而去,就見到從月亮門洞迎面而來一個(gè)青色掐牙背心,水蛇腰、削肩膀的少女,正是晴雯。
“公子?!鼻琏┟鎺@喜地看向那按劍而來的蟒服少年,快行幾步,一雙明亮熠熠眸子漸漸泛起霧氣,旋即,少女一下子撲進(jìn)了賈珩的懷里。
賈珩只得雙手抱住晴雯的削肩,感受到小荷在心口肆意生長(zhǎng),笑道:“晴雯,許久不見了,嗯?怎么還哭著了?!?/p>
晴雯還是那副婷婷裊裊,嬌小玲瓏的樣子,只是個(gè)頭兒比之他離京前長(zhǎng)高了許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