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范先生?!辟Z珩目帶詢問地看向范儀,凝聲問道:“最近魏王在司衙怎么樣?”
范儀道:“大人,正要向大人敘說魏王之事,在大人離京前往河南勘亂之時,魏王數(shù)次以公務(wù)、私誼設(shè)宴邀請五城兵馬司同僚前去,不少同僚,如法曹高宜年、倉曹呂慶、西城指揮沈炎,還有稅務(wù)等分司的同僚,都有赴魏王府上?!?/p>
賈珩面色不變,目中現(xiàn)出思索,低聲道:“倒也不足為奇?!?/p>
魏王為皇后長子,極有可能立為儲君,那么五城兵馬司一些中下級官吏向魏王靠攏也屬正?,F(xiàn)象。
“也是大人時常不去五城兵馬司問事,司衙中眾人多有猜測,說大人在不久后就要離開五城兵馬司?!狈秲x遲疑了下,輕聲說道。
賈珩道:“我如今掌京營,又領(lǐng)錦衣府,對五城兵馬司……等時機合適,是會向?qū)m里保舉魏王為五城兵馬司副使?!?/p>
他雖然可以保持對五城兵馬司的影響力,但也不能太過擋魏王的路,否則容易受其嫉恨,那就可以舉薦魏王為五城兵馬司副使,這樣天子也會放心,魏王以及宋皇后也會心滿意足。
范儀聞言,心頭微驚,問道:“大人是要此辭去五城兵馬司的差事?”
賈珩道:“倒也不是,而是今后當(dāng)以備虜之兵事為重,對五城兵馬司事務(wù)不好再過多分心?!?/p>
史鼎的兒子史義,一直想調(diào)入京城為官,等見過之后,如果人還可靠的話,就可以順勢安插進(jìn)入五城兵馬司,這樣一個董遷,一個史義,就牢牢把握住京城的防務(wù)。
甚至如果不是擔(dān)心為有心人警覺,他甚至可以從在軍中的賈族中人調(diào)任。
范儀斟酌著言辭,勸道:“大人,五城兵馬司可以差役彈壓京城地面,平常有什么事,調(diào)撥人手也頗為方便?!?/p>
賈珩道:“我暫時不會辭去這一職位?!?/p>
相比錦衣府這等情報部門以及京營,直接管領(lǐng)神京城治安的五城兵馬司,遇上事后,使喚起來無疑最為順手。
總不能有什么事兒就以天子劍調(diào)撥京營大軍,于朝廷兵部經(jīng)制有悖,而且政敵也會趁機攻訐。
賈珩道:“魏王那邊兒,還是不用太過理會,他若是邀請你們赴宴,也可以去赴宴,大可不必推辭?!?/p>
皇子開府觀政,不讓其拉攏人手,培植親信根本不可能,甚至詭詐一些,甚至有意派人取得皇子的信任。
董遷輕聲說道:“先前魏王府下請柬,范先生未去,我卻是推辭不過,只得過去?!?/p>
賈珩笑了笑道:“表兄這般做沒有什么差池,表兄先做著,回頭就調(diào)表兄為北城指揮?!?/p>
相比蔡權(quán)的升遷速度,自家表兄反而差上不少,當(dāng)然一直沒有立功機會。
董遷卻心頭一驚,連忙推拒道:“我在五城兵馬司剛剛升為中城副指揮,資歷尚淺,再等等倒也不遲?!?/p>
賈珩道:“表兄先前在清剿三河幫時就立下不少功勞,先前是礙于時間太短暫,不好倉促升遷,現(xiàn)在差不多可以了,倒也不會太過扎眼?!?/p>
就在這時,外間小廝喚道:“大爺,神武將軍馮家的大爺下拜帖,說是要拜訪大爺?!?/p>
“馮紫英?”賈珩目光微頓,看向董遷以及范儀,說道:“我過去看看。”
此刻,花廳之中——
馮紫英與柳湘蓮在仆人的引領(lǐng)下,落座在一方小幾兩側(cè)的梨花木椅子上,早有小廝奉上香茗。
柳湘蓮一身箭袖錦袍武士服,頭發(fā)束以藍(lán)色玉帶,腰間配著一把帶著淡黃色劍穗的寶劍,其人面容俊朗,劍眉朗目。
轉(zhuǎn)眸看向一旁的馮紫英,低聲說道:“馮兄,我們這是來的不巧了,聽府上小廝說,永寧伯正在會客,等會兒還要去衙門問事?!?/p>
馮紫英笑了笑,說道:“柳兄放心,兄長聽我來了,再忙肯定也會來見一面的?!?/p>
雖然賈珩今日去錦衣府,其實還在假期之中,馮紫英或者說背后的柳湘蓮攛掇著馮紫英,聽說賈珩班師回京以后,就想要見見賈珩。
果然就聽到外間小廝的見禮聲音,“大爺,過來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