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平帝聞聽少年之言,心頭微震,看向目光堅定的少年,道:“子鈺少年意氣,既存此志,朕也不好強人所難了。”
不愧是被他挑中為女婿的人,只有這樣的少年郎才有資格尚公主。
賈珩原不是那種信口開河之輩,剛剛有著戡亂中原、抗洪江淮的功績,自是給崇平帝以一種強烈的信服力。
“圣上,對虜之戰(zhàn),臣不能輸,圣上也不能輸,大漢立國百年,經(jīng)遼東之敗后,再也經(jīng)不起一場大敗了。”賈珩沉聲說道。
聽著賈珩所言,崇平帝目光有著幾分復雜,感慨道:“子鈺說的對,朕和你都輸不得啊。”
說著,拉過賈珩的手,這位中年帝王似動了真感情,聲音低沉說道:“朕自繼位以來,舉目所見,弊政叢生,邊事糜爛,朕雖有中興大漢、開萬世之基業(yè)之志,然天下之事,千頭萬緒,成難敗易,直到遇卿,才如魚得水,無往不利,子鈺為當世英杰,懷王佐之才,可實心用事,建功立業(yè),榮華富貴,青史留名……總之,如卿不負朕,朕必不負卿!”
這是一位帝王的承諾。
可以說,賈珩自出仕以來,以一人之力輔佐崇平帝整軍經(jīng)武,鞏固皇權,而京營在河南、江淮的表現(xiàn),也已證明大漢軍力回復,無疑讓崇平帝看到了中興的希望。
現(xiàn)在可以說,就差……一場對虜勝仗。
甚至崇平帝隱隱覺得哪怕是如衛(wèi)青匈奴數(shù)百,甚至不勝不敗,打個平手,就已是心理預期,原也沒一下子想著什么大勝仗。
再是急于求成,也知道軍國大事不能操之急切。
賈珩面色微動,道:“圣上之言,于臣重若千鈞,臣惶恐不勝。”
方才,他只是順勢表一下類似“下命令吧!”的決心,誰知崇平帝動了真感情,不過帝王的承諾,當時聽聽也就算了。
不過,說來也有幾分古怪,他當初曾在心底說過,如天子不負他,他也不負天子……
崇平帝這邊兒想起鹽商,目光微冷,心頭也生出幾分緊迫感,道:“既是這般,揚州鹽務那邊兒的確不能小火慢燉了,需得快刀斬亂麻?!?/p>
打仗需要錢糧,現(xiàn)在朝廷戶部顯然不能支撐一場戰(zhàn)事。
念及此處,說道:“子鈺,再等幾日,你就南下?!?/p>
賈珩道:“那臣近些時日,就準備準備?!?/p>
去揚州先行整飭兩淮鹽務,為之后的對虜戰(zhàn)事積蓄錢糧、軍械,倒不至于血洗兩江官場。
“對了,咸寧回宮之后,昨個兒還提及你,你若得暇,也可去看看她?!背缙降酆龆肫鹨皇抡f道。
賈珩面色有些不自然,低聲道:“微臣……等會兒去看看?!?/p>
當著人家老爹的面,去拱水靈靈的白菜,總覺得有些怪怪的。
崇平帝看向略有幾分扭捏的少年,輕笑了下,說道:“你和咸寧之事,朕也不好說什么,朕等著你建功立業(yè),喚朕父皇的一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