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打發(fā)了人去,偏偏說忘了,還有,夫君還有別的事兒羈絆,是別的事兒,還是別的人?
這些女人說話,已經開始彎彎繞起來,就和寶釵的“你們通今博古,才知道負荊請罪,我不知道什么叫負荊請罪”一般。
見著兩口子話里有話,正在拿著麻將的幾人,知道底細的尤三姐已是掩嘴輕笑,而寶釵水潤杏眸中也見著幾分有趣。
所以,究竟幾個衙門呀?
賈珩看了一眼幾人,輕聲道:“可卿,你們先玩著麻將,我去書房看看簿冊。”
待賈珩離去,尤三姐眸光閃了閃,輕聲問道:“姐姐,大爺他?”
寶釵也將梨蕊雪膩的臉蛋兒,擔憂地看向容色絕艷的麗人。
秦可卿坐在繡墩上,拿起一張麻將,似嗔似惱道:“他心里比誰都清楚,咱們玩著麻將,不管他?!?/p>
夫君雖然……但依然是將她放在緊要位置的。
……
……
渭南縣,恭陵
四周林木遮蔽的青磚瓦房中,藤椅上,一個身形微胖的老者坐在藤椅上,正在翻閱著書,目光不時現出思索。
忠順王自削爵之后,就在陵寢中放,因為齊郡王陳澄平常予以照顧,而楚王也是睜一只眼,閉一只眼,畢竟是一位上了歲數的親王,也沒人真的讓其去做苦役搬運土木。
于是忠順王提前過上了退休生活,少走十年彎路。
而近半年的圈禁生涯,又不用勞作,吃飽睡,睡飽吃,忠順王的體型甚至還胖了許多。
齊王拿著一壺酒,晃動著一身肥肉,幾乎是螃蟹橫行般走進草棚,看向那布衣老者,喚了一聲道:“伯父?!?/p>
因為忠順王被削了爵以后,廢為庶人,自然不能像以前那般稱呼。
“大侄子,過來了?”忠順王放下手中的書本,問道:“大侄子,這次又是帶的什么酒?”
或許從昔日位高權重的國家宗藩,執(zhí)掌內務府的天子長兄,落到如今階下之囚的心態(tài)落差,酒水能夠起到自我麻醉的效果,忠順王最近偏愛品嘗地方各地的酒,似在落寞的夜間,于半醉半醒時忘卻苦澀。
“這次是江南的綠蟻酒。”齊郡王笑了笑,然后喚著身后的小廝提著食盒,擺著酒菜。
旋即,親自提起酒壺給對面的忠順王斟酒,伴隨著“嘩啦啦”酒漿的流淌聲音響起,一股清冽酒香氤氳逸散開來。
忠順王正要舉起酒盅,忽而聽到齊郡王陳澄說道:“伯父可知道那賈珩小兒回京了,父皇又升了他一等伯?!?/p>
忠順王手中酒盅一頓,原本平靜祥和的面容上,現出絲絲戾氣,冷聲說道:“小兒最近又為何晉爵,豈能這般任情喜怒,濫賞無功?”
皇陵之內都是忙碌的工匠,消息閉塞,除卻知道賈珩上次在河南平亂成功,受封永寧伯后,忠順王當天氣的一宿沒有睡好。
齊郡王嘆了一口氣,道:“伯父莫惱,現在那小兒剛剛立了功勞,氣焰正盛,現在父皇待他倒像親兒子一般,紅的發(fā)紫,小侄和楚王都蓋了過去。”
“先前不是封爵伯爵,現在又給著爵位,是何道理?”忠順王沉聲道。
齊郡王沉聲道:“這次說是在河南和淮揚兩地治河勞苦功高,父皇說武勛不好封賞文職,所以就晉爵至一等,算是酬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