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如何不知?恨就恨在,這賈珩太過厲害,是斷不能留了。
說著,落座在梨花木椅子上,端起茶盅抿了一口,心頭仍有些煩躁,思量再三,低聲道:“有樁事,需得你去辦?!?/p>
“什么?”陳瀟凝了凝眸,詫異問道。
“你現(xiàn)在不是在寧國府做廚娘?將這個給那賈珩下著。”陳淵面上煞氣隱隱,壓低了聲音說道。
正如賈珩所擔憂的,隨著他位高權(quán)重,不懷好意的人不能明著加害,但暗中卻開始使出一些鬼祟手段,甄晴那種還僅僅是威脅,而其他人就有可能要命。
“這是什么?”陳瀟凝了凝清眸,拿過藥瓶,不施粉黛的清麗臉頰上了然,目中閃過一抹厭惡。
對下毒之類的東西,這位周王之女一向最是反感不過。
“能讓那永寧伯無聲無息間毒入骨髓,英年早逝的藥物?!标悳Y神色幽幽,冷聲說道。
陳瀟眸光冷閃,將手中的藥瓶扔到一旁,道:“不行?!?/p>
經(jīng)過她這段日子的調(diào)查,發(fā)現(xiàn)賈珩母親的身份,當年竟為內(nèi)侍省尚藥局的一名女醫(yī)官,后來因為牽連到宮里那樁丑聞而隱姓埋名,出宮謀生。
那么有沒有可能是偷龍轉(zhuǎn)風(fēng)?
但年齡偏偏對不上,而且還有那塊兒石頭上的字,也十分可疑,會不會是故布疑陣?這些都在兩可之間。
陳淵面色如鐵,低聲道:“那你就刺殺他,這人不能留了,如果再由其幫著那位,我們什么事兒也成不了!”
“賈珩心思深沉,不好謀算?!标悶t柳葉細眉下的清眸,冷色涌動,清澈如冰雨落在玉盤的聲音帶著堅定。
陳淵道:“這個賈珩先前在河南壞了我們多少的事兒?真不能再留著他了。”
陳瀟皺了皺眉,道:“那也不行,現(xiàn)在還不能動著他?!?/p>
見少女執(zhí)意不肯,陳淵面色現(xiàn)出一抹狐疑,旋即瞳孔劇縮,驚聲說道:“你不會以為他……不對,年齡也對不上,據(jù)其辭爵表所言,與那位踐祚同齡,按此而算,今年虛歲攏共也不過十六,這還差上一二歲才是。”
這賈珩要是太子遺嗣,那現(xiàn)在掌握京營、錦衣府,豈不是……
陳瀟搖了搖頭,道:“應(yīng)該不是,但也保不齊,如果瞞小一兩歲,十幾年過去,誰也注意不到,不過事仍有可疑之處?!?/p>
年齡這東西,除非大家子弟有人關(guān)注,窮人之家的孩子,從來是父母說幾歲就是幾歲。
“那究竟是不是?”陳淵目光緊緊盯著少女,不放過任何一個神色變化。
陳瀟低聲道:“不知道,如果是了,許不用天下大亂,血流成河。”
陳淵聞言,心頭一緊,面色陰冷,心頭殺機涌現(xiàn)。
他這些年東躲西藏,苦心孤詣,可不是為了給太子遺嗣做嫁衣的。
陳瀟秀眉蹙了蹙,低聲道:“我再看看,你別亂來?!?/p>
現(xiàn)在她還無法確定是不是賈珩,只知道靜妃與太子偷偷生下的那個孩子,一早就讓宮人送出去了,也沒聽說有什么信物和胎記,以便將來辨認什么的。
倒是那塊兒玉石上的字,“莫失莫忘,仙壽恒昌”,確是真真切切屬于太子密友長春道人相贈于太子的祝壽之語,可為何在榮國府那位寶二爺?shù)挠袷乡澘讨?/p>
那玉石上的字,究竟是誰讓賈王氏銘刻上去,自抬兒子身價的?恐怕這些謎團,除非拷問那賈王氏才能解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