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三姐看向?qū)γ娴纳倌?,聲音低沉道:“我知道大爺覺得我太潑辣,不知廉恥,不是太喜歡我。”
她出身那樣不清白的家庭,現(xiàn)在過來這般主動,只怕在大爺眼中,她與那勾引人的風(fēng)塵女子也沒什么兩樣,但她還是云英未嫁的處子。
說到最后,心情黯然,聲音已有幾分哽咽。
賈珩放下茶盅,淡淡道:“瞎說?!?/p>
尤三姐:“???”
什么意思?
賈珩看向尤三姐,在少女錯愕目光中,輕輕拉過尤三姐的手,低聲道:“在府上住這般久了,你什么品格,我心中有數(shù),如你真是不知檢點的,我也不會容你在府中待著了。”
其實,將尤三姐納進門倒也可行,不然在府上地位不尷不尬的,從岳丈那里回來之時,可卿也委婉提及過此事,或許需要給少女吃一個定心丸。
“珩大爺?!庇热愣ǘ聪?qū)γ娴纳倌辍?/p>
賈珩看向四周的書房布置,低聲道:“當(dāng)初就是在這里吧,我記得,我給你說不要因家里的事兒顧影自憐,只要你自尊自立,也沒有人瞧不上你,這么長時間過去,府上有人輕看你嗎?”
被賈珩拉著手,尤三姐輕輕垂下眼瞼,往日的潑辣早已不見,將盤桓嘴邊兒的話重又咽了回去。
其實還是有的,有婆子在私下說,她和姐姐賴著寧國府不走,就等著爬大爺?shù)拇?,但大爺根本就看不上她們兩個。
賈珩輕聲道:“這么長時間,你書看了也不少,寫的又是隋唐話本,紅拂女原為楊素的歌姬,又能怎么樣?李靖那樣的英雄,何曾因紅拂女出身卑賤而輕視?”
而王公貴族的歌姬,多半是要陪客人的。
尤三姐抬起明眸,看向那少年,原本濕潤的眼眶,珠淚漣漣。
賈珩拿出手帕,擦了擦少女的臉頰,道:“好了,先別哭了,我還有樁事兒要問你?!?/p>
當(dāng)然不是中年男人拉著少女談人生、談理想,其實是在等藥效,他從來都是召之能戰(zhàn),戰(zhàn)之能勝。
而是需要解決一個前置問題,尤三姐的心結(jié),因為之前很少有太過深入的
見賈珩神色鄭重,尤三姐凝了凝眸,低聲道:“大爺你問吧?!?/p>
賈珩沉吟片刻,臉上沉靜如淵,低聲道:“當(dāng)初薛妹妹與我的事兒,是你給可卿說的吧?”
少女聞言,臉色“刷”地蒼白如紙,目光震驚地看向那少年,有些難以置信。
賈珩目光緊緊盯著少女,沉聲道:“這樁事不是可卿告訴我的,是我當(dāng)初就有懷疑,猜到可能是你。”
尤三姐聞言,頓時心神慌亂,那樁舊事,她本以為已經(jīng)過去了,怎么現(xiàn)在又提及了出來?
賈珩問道:“當(dāng)初,你是想看我的笑話?還是想看可卿的笑話?”
驟聽此言,尤三姐如遭雷殛,心神劇震,支支吾吾道:“我……我沒有,大爺你誤會我了,我當(dāng)初就是見姐姐蒙在鼓里,不是,我……”
說到最后,垂下螓首,身形都在顫抖。
賈珩聲音平靜而漠然,問道:“為什么事先不和我先說說?”
尤三姐訥訥不語,沒有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