晉陽長公主默然了下,臉上似是現(xiàn)出回憶之色,輕聲道:“她當初也不知受了誰的蠱惑,覺得是周王兄病逝之因事有蹊蹺,然后問著本宮,還問過太后,皇兄知道此事后,嚴厲申斥了她,再有沒多久,就失蹤了,她從小習練武藝,想來是躲著宮中,皇兄也就沒有再尋著,不想又在你們府上出現(xiàn),還加入了白蓮逆黨,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?!?/p>
賈珩默然了下,看了一眼周圍,見只有元春在美眸波光盈盈地看向少年,近得麗人身旁,湊近耳畔,在晉陽長公主驚訝的心思下,低聲道:“她還說我是廢太子遺嗣?!?/p>
晉陽長公主玉容倏變,輕叱道:“一派胡言!”
賈珩:“……”
晉陽之言幾與他一字不差。
心頭暗暗松了一口氣,如釋重負,又有些悵然若失,嗯?好像哪里不對,總之,不是索然無味就行。
晉陽長公主玉容如籠清霜,冷聲道:“她不知聽了誰的鬼話,現(xiàn)在一門心思要給她父王討回公道,這毫無根據(jù)之言,都敢說出來!竟將你認為……這種話一旦傳揚出去,就是在害你?!?/p>
以皇兄的疑忌、刻薄性情,再加上錦衣府和京營、五城兵馬司都在這人手里,如果聽到這話,縱然不會相信,也肯定要懷疑眼前之人的身世,然后一查……那時就是人為刀俎,我為魚肉。
很多時候,不是你有沒有反心,而是有沒有造反之能,以崇平帝對賈珩的信任,原就是賈珩通過不?!靶顒荨倍龅慕Y(jié)果,否則,如何以未及弱冠之身,內(nèi)掌錦衣,外領(lǐng)京營。
賈珩道:“我也是這般想著,所以才過來問你,她是信口開河的吧?”
晉陽長公主道:“本宮瞧她就是魔怔了,不過,也可能是故意這般說,其心可誅。”
沒有人比她更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世,絕不是什么太子遺嗣。
“現(xiàn)在,她還在府上吧?本宮去見見她?!睍x陽長公主玉容幽幽,目中見著幾許惱怒。
賈珩眉頭皺了皺,低聲說道:“倒也不用去,只要確定不是什么遺嗣就行?!?/p>
晉陽的話,應(yīng)該是可信的,至于晉陽去寧國府,嗯,這個就算了吧,如果不想鬧的雞飛狗跳的話。
晉陽長公主秀眉蹙了蹙,嗔白了一眼賈珩,想了想,道:“那你這兩天,看能不能把她帶過來我這邊兒也行?!?/p>
賈珩道:“我再看看,現(xiàn)在沒怎么限制她,也不知她現(xiàn)在跑了沒有,她身上武藝不俗?!?/p>
晉陽長公主道:“她小時候就喜歡舞刀動槍的,你和她交手了吧?”
賈珩點了點頭,也沒有多做解釋。
晉陽長公主輕聲說道:“你也不要太擔心了,當年那樁丑聞發(fā)生在隆治年間,和你年齡完全對不上,分明是誆騙于你,要么是借你之力查出真正的遺嗣,要么就是攪亂你的心思,讓你和宮中的皇兄互相猜疑?!?/p>
賈珩目光深深,抬眸看向晉陽長公主,道:“但她提及到我過世的母親,曾為尚藥局的一名女醫(yī)官,在宮中伺候之人就是靜妃,此事……有些詭異。”
說著,定定看向麗人,捕捉著微表情的變化。
晉陽長公主凝了凝秀眉,柔聲說道:“那你可曾調(diào)查過你母親?”
賈珩打量著麗人的面容,見無異色波動,心頭稍松了一口氣,溫聲道:“我還沒來的及調(diào)查,不過,此事現(xiàn)在也不好調(diào)查?!?/p>
這些事兒不好查,否則,萬一真的查出來點兒什么呢?不得不防。
賈珩搖了搖頭,拿起一塊兒橘子放在嘴里吃著,少頃,道:“這樁事疑點重重,我想先問問陳瀟?!?/p>
相比派人查察,不如先堵住陳瀟的嘴,不讓她在外面胡咧咧。
晉陽長公主明眸幽幽,拉過少年的手,寬慰道:“好了,別愁眉不展的了,改天你將人帶了來,本宮教訓(xùn)教訓(xùn)她,小丫頭片子長能耐了,都敢對她姑父無禮了?!?/p>
賈珩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