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瀟面色如霜,冷哼一聲,猝然暴起。
“呼……”
屈膝猛地提起,又是一個膝撞。
賈珩眉頭皺了皺,急忙向著身后側(cè)身閃開,松開少女的手,拳出如電,“嘭!”伴隨著胳膊肘與拳面相擊的聲音響起,旋即,在少女因拳力沖擊向后猛然退去時,賈珩墊步陡進(jìn),已經(jīng)扼住了陳瀟的喉嚨。
“瀟姑娘,你不要得寸進(jìn)尺,不識好歹。”賈珩目光冰冷,聲音卻意外的平靜。
方才如是撞在實處,晉陽肯定跟她這個侄女沒完。
脖子被人扼住,陳瀟呼吸急促,柳葉細(xì)眉下,顫聲道:“你要不就殺了我,要不就幫著查清真正的人選?!?/p>
“你以為我不敢殺你?”賈珩再次拉過那眉眼頗似咸寧的少女,帶至近前。
陳瀟見著目中煞氣隱隱的少年,面色幽幽,心頭生出一股異樣,嗯,剛才好像不該往那里招呼,這人真的動了殺機(jī)。
賈珩安靜片刻,說道:“我可以幫你查,但你也要幫我一件事兒,把白蓮教在神京城中的眼線都告訴我,對了,還有那個喚李延慶,當(dāng)初開封收復(fù)之后下落不明,是不是被白蓮教救走了?”
當(dāng)初開封府城破時,一眾寇梟匪首盡皆落網(wǎng)成擒,惟獨(dú)李延慶不知所蹤,后來據(jù)曲朗來報,應(yīng)是為白蓮教救走。
陳瀟擰了擰秀眉,道:“我也不知白蓮教在京的眼線在哪兒,更不知道李延慶的下落,我只是一個身份低微的白蓮教眾。”
“身份低微的白蓮教眾?那天你去刺殺忠順王身旁有死士掩護(hù),又有扈從相伴。”賈珩冷冷說著,道:“也是身份低微的白蓮教眾?”
“那是因為我武藝尚可,又知忠順的一些底細(xì),所以他們才會配合于我。”陳瀟清聲說道。
賈珩打量向睜著眼說瞎話的陳瀟,近前,湊至少女耳畔低聲說道:“有沒有人告訴過你,你其實不會撒謊?!?/p>
陳瀟:“……”
心頭一跳,耳畔傳來陣陣溫?zé)?,讓人心煩意亂,不是,這個人怎么就喜歡在她耳畔說話?他不熱嗎?
賈珩轉(zhuǎn)臉看過少女,低聲道:“那我換個條件,你先在我身邊兒待著,和白蓮教的人斷絕來往,不管你如何懷疑周王逝世的疑點,也不該這般胡鬧才是,況且當(dāng)年那樁事兒原有重重疑點。”
帶陳瀟去見晉陽倒先不急,可以先喚著咸寧過去。
陳瀟清麗玉容上幽暗幾分,低聲道:“這些都是長公主告訴你的?”
“沒大沒小的,連聲姑姑都不喊了?”賈珩皺了皺眉,冷睨一眼陳瀟。
陳瀟一時無語,總覺得眼前之人分明有著幾分姑姑的語氣和神態(tài),其實兩口子在一起久了,說話語氣都會逐漸趨同。
賈珩沉吟片刻,低聲道:“周王的事跡,我知道一些,重情重義,錚錚傲骨,如果他還在世上,也不想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流落江湖,與匪類為伍,危害大漢社稷,鬧得天下打亂,哪怕是為了給他報仇?!?/p>
陳瀟聞聽賈珩之言,嬌軀輕顫,心思復(fù)雜,抬眸看向?qū)γ娴纳倌辏谎圆话l(fā)。
賈珩沉吟片刻,說道:“我倒不覺得是宮里那位,你父王縱是為了大漢社稷,也不會再折騰了,宮里那位知道這一點兒,也不會趕盡殺絕,會不會是有人自行其事,比如忠順王?”
先前與晉陽長公主接觸,也能看出對這個侄女似是十分欣賞,甚至隱隱給他一種比咸寧還要親近一些的感覺。
就在賈珩與陳瀟敘話之時,忽而外間傳來嬤嬤的聲音,道:“大爺,外間有錦衣府的人求見大爺?!?/p>
賈珩低聲說道:“你先在這兒等著,回頭再和你說?!?/p>
陳瀟抿了抿櫻唇,耳畔似還回想著先前的話語,清眸抬起,看向那離去的少年背影,舉起拳頭,向著賈珩方向砸了砸,分明是因為剛剛交手吃了虧,自詡武藝精妙的少女,心底仍壓著一股火。
“對了?!辟Z珩倏然回頭,目光看向動作奇怪的少女,默然了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