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皇后聞言,看了一眼在紅木書案上摞成一團的奏疏,輕輕嘆了一口氣,道:“那臣妾和子鈺先等著陛下。”
崇平帝點了點頭,回到書案之后,拿起奏疏,凝神閱覽。
“那臣妾再過半個時辰來喚陛下?!彼位屎筝p聲說道。
崇平帝“嗯”了一聲,放下奏疏,開始執(zhí)筆批閱。
賈珩拱手一禮,與宋皇后一前一后離了大明宮內(nèi)書房,二人立身在廊檐之下,凝眸看向膚色白膩,容色華艷的宋皇后,溫聲道:“娘娘可乘著肩輿,微臣走著就好?!?/p>
宋皇后轉(zhuǎn)眸看向賈珩,柔美一笑,輕聲說道:“倒也不用,這到坤寧宮去,也沒多少路,本宮就這般走著就行,聽太醫(yī)院的那些人說,其實平常多走動一走動也好?!?/p>
賈珩看向宋皇后,雍容雅步,華艷生光的麗人,宛如盛開其時,嬌艷欲滴的牡丹花,云髻之下,柳葉細眉下是溫婉妍美的臉蛋兒,氣質(zhì)渾然不似養(yǎng)育了子女,目光緊了緊,一時也不知想起什么,輕聲說道:“生命之道,在于運動,娘娘深諳長壽養(yǎng)生之法,微臣佩服?!?/p>
嗯,好像這話有些不正經(jīng)?
宋皇后柳葉細眉下,晶瑩美眸流波,這位保守的麗人,當然不會如閱盡圖冊的晉陽一般,已經(jīng)達到萬事萬物“自動聯(lián)想”的境界,細聲道:“子鈺所言甚是,不說其他,用過飯后也當走動走動,不至積了食,有損臟腑,如說益壽延年,倒也不錯?!?/p>
賈珩道:“娘娘說的是。”
兩人輕輕說著話,沿著宮殿之間的回廊與虹橋向著坤寧宮走去,近得一座軒峻壯麗的宮殿,卻見宋皇后頓住了步子,賈珩也只得停下步伐,凝眸看向麗人。
“本宮有幾句話要問子鈺。”宋皇后轉(zhuǎn)過玉顏,烏珠流盼的美眸,看向賈珩。
此刻正值傍晚,夕陽西下,暮色垂落,道道金色晚霞照耀而來,因為宋皇后逆著光,而雍美大氣的云髻,一根鳳頭金釵就熠熠流光,而明潔額頭之下,那張肌膚勝雪,雍麗豐潤的玉顏,恍若籠著一層夢幻瑰麗的霞光,而溫婉眉眼之間淺笑盈盈,美眸恍若洞庭湖的浩渺煙波,讓人恨不化身一葉扁舟,在柔波中蕩漾起伏。
麗人耳際邊兒一縷圈起的秀發(fā),仿佛都斑駁著細碎光影,而那嬌小玲瓏的耳垂上,珠花耳飾輕輕晃動,也似搖曳在人心上,撥動琴弦。
而秀頸之下,晶瑩汗珠順著鎖骨,落在雪紡裙裳中,浸潤小衣,盈月之上,肌膚雪白透亮。
賈珩抬眸之間,目中倒映著那張被金色晚霞映照的美艷難言的麗人,失神僅僅是一瞬,就已定下心神,迅速垂下眸光,輕聲說道:“還請娘娘明示?!?/p>
心頭不由浮現(xiàn)一句或許不是很應景的話,那天陽光很好,而你正好穿了一件白襯衫。
稍作改編,那天晚霞絢爛,夏風暖融,你正好盛裝華裙,容顏嬌美,而脖頸和鎖骨之下都是脂粉軟香的顆顆晶瑩汗珠。
“子鈺,你在河南平亂,在淮揚抗洪做的不錯?!彼位屎髮⑸倌牦@艷目光中的失神一瞬捕捉到,心底不由閃過一抹羞惱,丹唇微啟,低聲說著。
這個賈子鈺真是……色膽包天!方才,那竟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?驚艷、失神?還在往下瞄著?
不對,不對,她年齡已長,早就人老珠黃,方才的目光……應該不是。
宋皇后連忙將心底的一絲異樣驅(qū)散。
賈珩輕聲道:“微臣忠于王事,不敢當娘娘夸贊?!?/p>
宋皇后凝了凝柳葉細眉,默然片刻,說道:“本宮四弟他在河南用事,所行所為如何?”
“娘娘是問宋四國舅?”賈珩面色平靜,清聲說道:“宋四國舅在收復開府之后,幫著微臣安撫百姓,立下不少功勞,后來營造河堤也沒少勞心勞力,現(xiàn)已權知開封府事。”
宋皇后輕聲道:“這些本宮都知道,此事還多虧了……多虧了子鈺舉薦。”
賈珩拱手道:“臣為朝廷舉賢,不使滄海遺珠,一來系出公心,二來分內(nèi)之責,誠不敢居功?!?/p>
宋皇后點了點頭,打量著對面回答的幾是滴水不漏的少年,輕聲道:“子鈺,陛下現(xiàn)在又為政務廢寢忘食,不知愛惜御體,子鈺你奏事之余,多勸勸陛下……以后你若與咸寧喜結連理,與陛下自也就成了翁婿,也不能眼見著圣上勞累于公文案牘,積勞成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