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,她今天怎么總是給這個混蛋說話?
不,她也是為了甄家!
花信少婦很快收斂心底的紛亂思緒,在心底如是給自己說道。
甄雪明眸凝了凝,暗惱自家姐姐怎么又扯上自己,什么都扯上自己來打掩護,輕聲道:“歆歆很討他和秦氏的喜愛,這一路上他也很疼歆歆。”
甄應嘉點了點頭,道:“讓歆歆認他做干爹是對著的,如是淳兒……那就更好了。”
一位京營節(jié)度,天子近臣,如果能支持楚王,那畫面太美都不敢想。
其實這才是甄家對賈珩態(tài)度熱切的緣故,誰愿意無故樹敵?
甄晴輕輕嘆了一口氣,玉蓉幽幽,道:“人家也不是傻的?!?/p>
她都那般低聲下氣,百般逢迎,那人偏偏是個不為所動的。
甄晴壓下心頭的一抹不甘,輕聲說道:“父親,這次機會千載難逢,不管怎樣,這將來的大漢都是父皇說了算,咱們家到現在這一步,想要保全富貴,還是要有所嘗試才是?!?/p>
作為在宮中安插眼線的甄晴,沒有人比這位楚王妃更懂甄家面臨的危機,但有些東西不是看出來就能改變。
除非將甄家?guī)浊Ф】谫囈跃S生的莊田、產業(yè)全部變賣,填補奢侈生活的挪用虧空,但這與朝廷降旨抄家也沒有什么區(qū)別。
賈家比甄家的好處在于,敗的是自己的家產,而甄家就是徹徹底底的家仆欺幼主,借經手辦事之便,挪用主家的錢財,如同賴家之于賈家,修個大觀園糊弄了不少銀子。
事實上,最終在原著中抄家之后,仍是發(fā)還了甄家一部分族田,甄寶玉得以重振家聲,皇室也算仁至義盡。
而賈珩選擇“說服”甄晴作為突破口,本身就是郎情妾意,一拍即合。
甄應嘉點了點頭,沉吟道:“這的確是一個機會,近些年在邸報上看了不少永寧伯的事跡,尤其是今年洪汛前后,京中圣上對他之言幾近言聽計從?!?/p>
他還是相信自家大女兒的判斷,只是就此與江南官場劃清界限,短時間仍難以操持,而且也不是改弦更張就能獲得神京城中那位至尊諒解的。
甄韶沉吟片刻,道:“王妃昨天說,這位永寧伯想要整飭江南大營武備?”
他現在是營衛(wèi)指揮使,再往上就是節(jié)度一類的官職,許能更進一步?
“說來還是揚州的東虜刺殺鬧的,現在揚州還在封城搜捕,賈珩說江防空虛,需要整飭江南江北武備,不過我瞧著是個借口?!闭缜缛崧曊f著。
“哦?”甄韶不由放下手中剛剛拿起的茶盅,目帶征詢。
“京營、邊軍,父皇都在派人整頓,江南江北豈得獨善其身?終究是要整頓的。”甄晴柔聲道。
甄韶目中精光一閃,問道:“如是這般說,江南大營整飭勢在必行了?”
“侄女以為,大勢煌煌,不能抗拒,而是怎么要在這場整飭中保住位置,甚至更進一步。”甄晴秀眉之下,美眸凝露,輕聲說道。
甄韶又是皺眉道:“江南大營軍紀敗壞,比之京營尤過之而不及,牽涉各方眾多,可不好動作?!?/p>
甄晴鳳眸熠熠,輕聲道:“所以這才是我們甄家的機會,這一次如能幫著忙,起碼在圣上那邊兒就有了情分?!?/p>
將來真的太上皇不忍言,追究往事,有著這么一層,縱然落個革職抄家,再過幾年再發(fā)還有復起之日。
至于銀子,真是還不上了啊,抽骨熬油都堵不上那個窟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