換句話說,那天晚上真正干活兒的是近千錦衣緹騎,江北大營的人基本是混子。
“去水府,將水裕喚來?!辟Z珩看向李述,低聲道。
這就是沒有整飭江北大營兵將的不利影響,否則對這些人就是甕中捉鱉,一個都跑不掉,但當初河南之兵未曾開赴而來,哪能亂動?
至于帶兵南下,揚州鹽商心頭驚惶,只會跑的更快。
“大人,揚州知府袁繼沖派了一個通判詢問大人,揚州府城兵馬四出,想要見大人一面?!鄙夙暎粋€錦衣校尉進入官廳,向著賈珩稟告道。
揚州知府袁繼沖見到揚州城內兵馬四出,連忙派人詢問,聽說賈珩又回來了揚州,連忙派人相詢。
賈珩沉聲道:“告訴他,本官沒工夫見他,讓他派兵丁彈壓街面,那么多的???,一無所知。”
他先前因多鐸刺殺之事的陳奏奏疏,已經向京城遞送,順便給這位揚州知府上了眼藥。
待稟事的錦衣校尉離去,賈珩看向一旁持刀而立的陳瀟,說道:“你先回后堂歇息,不用陪著熬夜了。”
陳瀟低聲道:“我不困。”
賈珩見此也不再堅持,只是讓人準備了茶盅,與陳瀟品茗等候。
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,錦衣校尉來報:“水裕來了。”
檢校江北大營節(jié)度副使水裕,領著兩個扈從,來到官署,看向那坐在上首的蟒服少年神色陰沉,心頭一突,道:“賈大人,這般晚了,喚下官有著何事?”
賈珩看向那中年武將,目光微冷,說道:“揚州城內殺聲震天,緹騎四出,水將軍一點兒都沒有聽到?”
水裕詫異問道:“這……這路上是兵馬不少,難道又發(fā)現(xiàn)了東虜?shù)嫩欅E?還有這錦衣府百戶所的血跡,又是怎么一回事兒?”
賈珩面色如霜,道:“馬家的人進了揚州城,前往錦衣府百戶所想要劫走朝廷欽犯,如今江北大營明明將揚州守的鐵桶一般,這些人是怎么進來的?”
水裕聞言,心頭“咯噔”一下,道:“賈大人,這……這幾天,下官一直在府中休養(yǎng),也不大理兵事,平常都是節(jié)度判官黃弦,行軍司馬周弼等人主持營務,參將胡貴,嚴瑞文二人具體調撥兵丁?!?/p>
江北大營有兵三萬,分五營衛(wèi),前后左右四衛(wèi)指揮使,中軍則設二參將輔佐節(jié)度使治兵事。
賈珩道:“來人去喚以上幾人過來!”
水??聪蛞慌缘暮幽隙妓镜膶⑿?,心頭生出一股不妙,問道:“賈大人,這幾位將軍是?”
他在路上就看到了這些騎軍,完全不認識,分明是從別處調撥而來的兵馬。
“江北大營軍紀渙散,到如今賊寇襲擊錦衣府百戶所,仍無一兵一卒派來,虜王刺殺,搜捕到現(xiàn)在,仍勞而無獲!”賈珩說到此處,面容凝結如冰,聲音錚錚說道:“本官奉命整飭江北大營,調動河南都司之兵接管江北大營,這幾位都是京營調至河南兵將,都是平定叛亂的驍銳,可一掃江北大營萎靡頹風。”
水裕聞言,只覺心頭一驚,難以置信地看向那蟒服少年。
調撥河南的兵馬?這是要做什么?這是要清掃江北大營?
賈珩道:“江北大營兵馬都需重新從各地募訓,在此之前,江北防務事關重大,本官會從河南方面抽調步卒,后續(xù)還有五千兵馬進駐江北,現(xiàn)有兵馬裁汰老弱,保留精銳,盡數(shù)轉隸水師。”
水裕后背已經滲出顆顆冷汗,目光閃爍,思忖著利害。
這是圖窮匕見!
賈珩道:“水將軍,如今江北之兵軍紀散漫,戰(zhàn)力低下,已到不得不整飭裁汰之時,過往之事,本官可以不予追究,但如今江北重整兵務,決不能受人阻攔!水將軍,圣上對此事憂切甚重?!?/p>
水裕聞言,早已驚懼不已,拱手道:“永寧伯為軍機樞密,威震四海,下官謹遵軍令?!?/p>
形勢比人強,更不要說這都從河南調撥了兵丁。
就在這時,錦衣校尉稟告道:“大人,節(jié)度判官黃弦,行軍司馬周弼等人過來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