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邡道:“現(xiàn)在去了揚州。”
大鄭氏看了一眼妹妹小鄭氏,輕聲說道:“妹妹還當節(jié)哀才是?!?/p>
此刻距離高斌自殺也有幾個月了,總是沉湎悲痛,也不是辦法,人總是要往前看。
沈邡道:“小兒現(xiàn)為天子寵臣,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,還有齊黨那些人,禍國殃民,遲早會有清算的一天?!?/p>
小鄭氏看向沈邡,輕輕柔柔道:“東軒的事,就拜托兄長了?!?/p>
沈邡點了點頭,不由多看了一眼,也不知是不是要想俏,一身孝,還是那與大鄭氏頗為相似的眉眼,相對瘦一些的體型,讓人心頭微動。
江北大營
不知不覺,又是一天時間過去,對江北大營軍將的追繳贓銀、裁汰老弱、募訓兵丁等事宜,都在如火如荼進行,而河南都司騎軍以及錦衣緹騎揚州的封鎖也漸漸撤去,似乎重新恢復了寧靜。
而鮑祖輝以及黃誠兩人,則仍在錦衣府百戶所中羈押著。
程家在揚州一些商戶的招供,也基本佐證了程家與馬家這些年,向東虜走私的通敵之事。
這一日清晨,賈珩在中軍營房之中,閱覽完諸營重新編排的兵籍花名冊,問道:“河南方面的兵丁到了什么地方?”
劉積賢回道:“大人,步卒調(diào)撥的是汝寧衛(wèi)和宣武衛(wèi),乘船先后而來,再有七八天才能到揚州?!?/p>
賈珩默然片刻,又問道:“金陵那邊兒最近什么情況?”
劉積賢道:“兩江總督衙門還有兵部,已經(jīng)開始對江南大營人事進行調(diào)整,打算整飭兵務?!?/p>
沈邡終于擺定了兵部,開始整頓江南大營的兵馬。
賈珩沉吟片刻,說道:“先讓兩江總督衙門折騰著,等會兒收拾一番,隨我去金陵討?zhàn)A。”
揚州的局勢已經(jīng)漸漸穩(wěn)定下來,可以前往金陵,討要一批軍餉還有軍械,不能總是他來搞錢,江南江南之兵都是金陵戶部來養(yǎng),本來撥付的就有糧餉和軍械。
劉積賢應命一聲,轉(zhuǎn)身忙碌去了。
陳瀟玉容幽幽,問道:“沈邡這是要摘桃子?他如果整飭營務,我們下一步怎么辦?”
賈珩點了點頭,輕聲說道:“等,等朝廷的詔旨,等江北兵馬練成,再做計較,說不得他整好了,我還能摘摘桃子?!?/p>
不過沈邡多半弄不成,江南大營牽涉到方方面面,而且就算他弄成,也不是天子所要的結(jié)果,批復的奏疏一定是轉(zhuǎn)承他這邊兒。
因為他身上就帶著一封給江南大營的圣諭,同樣沒有走內(nèi)閣、軍機,不過現(xiàn)在不是挑明的時候。
他還想看看甄家,究竟是搞什么名堂?!
陳瀟輕聲說道:“眼下穩(wěn)一步也是好的,你在江北砍了五個人的腦袋,又追回了一些軍餉,江南那些人絕不希望你過去。”
這都不用說,哪怕賈珩已經(jīng)自認網(wǎng)開一面,貪墨軍餉只索回七成,但有些軍將傾家蕩產(chǎn)也拿不出來,怎么甘心安心聽命?
賈珩點了點頭,問道:“揚州鹽商有什么動靜?”
“汪壽祺從金陵回來了,派人打聽鮑家和黃家的案情,可能會求見你一面?!标悶t低聲道:“其他的,好像還在觀望?!?/p>
賈珩道:“那就再等等?!?/p>
就在這時,錦衣校尉進入軍營,稟告道:“都督,甄家二爺甄韶、四爺甄鑄,已至營外,求見都督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