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在等著賈珩獻著花籃,但賈珩明顯興趣不大,一個花籃都沒有送出。
在這場花魁大賽中,一個花籃大約是一百五十兩,這等氪金打榜的游戲,與前世也沒什么兩樣。
就是有沒有托,就不知道了。
作為此間權(quán)勢地位最高的幾人之一,賈珩的這種默然態(tài)度,顯然讓一眾揚州地方官員和士紳的心又是提將起來。
汪壽祺低聲問道:“永寧伯,可是這邊兒的曲樂舞蹈不合心意?”
賈珩道:“南國佳人之舞,一舞傾城,揚州之地,真是人杰地靈?!?/p>
“花魁大賽在揚州舉辦了十五年了,這是第十六年,也不知明年老朽還能見到不成?!蓖魤垤餍α诵Γ胧歉锌?,半是試探說道。
然后,吩咐著小廝去送著花籃。
經(jīng)過劉盛藻被抓,這位揚州鹽務(wù)總商的心已經(jīng)亂了。
陳瀟看了一眼那少年,心頭倒是有些涌起疑惑。
想了想,看來這人也不是饑不擇食,人盡可妻,待到碧海院的曲舞開始,陳瀟終究忍不住低聲道:“如是一直不打賞,未免讓人說嘴吝嗇?!?/p>
賈珩輕笑了下,說道:“那瀟瀟你去打賞一個花籃?!?/p>
陳瀟冷哼一聲,瞥了一眼賈珩,她身上哪里有銀子?這段時間,使喚著她也沒說給她發(fā)俸。
待紫竹軒的花魁表演完一曲古箏以后,已是近晌時分,再經(jīng)過一番曲藝表演之后,終于輪到浣花樓的顧若清出場。
首先從樓臺上傳來一曲清泠如山泉叮咚,鳥語花香的音樂,這是浣花樓的十二位精通音律的女子,聯(lián)袂演奏的曲樂,恍若將眾人帶至空蒙雨亦奇的湘江。
賈珩凝眸看向那三個女子當中領(lǐng)舞的顧若清。
因為編排的舞曲竟也是湘夫人。
賈珩打量了下,難免和咸寧的舞蹈對比,咸寧長腿高腰,舞姿曼妙之中見著幾分青澀的魅惑,尤其是最后湘夫人,已經(jīng)在床榻上玉體橫陳,湘水泛濫成災(zāi)。
而顧若清則是宛如湘水綠波隨風蕩漾,起躍旋轉(zhuǎn)之間,有著幾分裊娜之態(tài),周身有集韻瀟湘楚水的動人神韻。
這般一想,賈珩目光就有幾許失神,心頭不由閃回過與咸寧相處的點點滴滴。
說來,也有些想那個妖精了,咸寧雖然有時候混亂、胡鬧了一些,但那種青春靚麗,清冷外表之下對感情的真摯熱烈和義無反顧,當因為鞭長莫及,沒了肉欲的影響,反而更讓他念念不忘。
這應(yīng)是最本質(zhì)、純粹的感情。
現(xiàn)在揚州方面局勢已經(jīng)平遂,鹽務(wù)一案很快就會查清積弊,之后鹽務(wù)革新事宜離不得內(nèi)務(wù)府,晉陽也能過來了,咸寧和元春,甚至湘云、探春也都能過來了。
賈珩如是想道。
顧若清這時跳著舞,不由將目光投向那下方正襟危坐的蟒服少年,見其目光發(fā)直,裙下正在輕輕墊起腳尖的足微微一頓,心頭不由跳了下。
這是看直了眼?
彎彎秀眉之下,粲然星虹的清眸之內(nèi),不由漸漸斂起一抹幽光。
隨著曲樂大起,顧若清連忙壓下心頭的一絲異樣,翩翩起舞,頓時引來下方看客的看好聲。
待曲舞而罷,輪到鹽商以及揚州本地的士紳遞送花籃過來,比起先前幾家,顧若清明顯頗得揚州本地名士的喜愛。
與那些妖艷的相比,主要是清純。
但縱然如此,仍然沒有拉開太大差距,反而陷入焦灼,最終選出了四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