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?軣龤屄?,一旦登陸揚州,只怕繁華喧鬧的江左被戰(zhàn)火燒成一片瓦礫廢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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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通州衛(wèi)港三十里的廖闊江面上,視野之處,一艘艘大大小小的船只火光沖天,濃煙四起,時而從船上水中傳來慘叫痛嚎之聲。
通州衛(wèi)港八千水師出戰(zhàn),分成五營,前后左中右,在戰(zhàn)斗了兩個時辰,在丟下十三艘戰(zhàn)船,六艘巡船后,全線潰散,后營變前營,向著通州衛(wèi)港潰敗逃遁。
而在一艘懸掛著白底金邊刺繡龍旗,在陽光下金芒爍輝的福船上,多鐸坐在甲板上的一張虎皮交椅上,身旁的奴才蘇和泰以及幾個侍衛(wèi)扈從左右。
“將敵將帶上來!”多鐸此刻蒼白的臉色見著圈圈異樣的潮紅,目光神采奕奕。
剛剛?cè)温毑痪玫逆?zhèn)海軍節(jié)度使甄鑄,周身被一根手指粗細的麻繩捆縛,被兩個女真人反剪著雙手,牢牢不得動彈。
此刻,渾然不見甄家四爺?shù)娘L(fēng)光體面,披頭散發(fā),肩頭、肋下鮮血汩汩流出,臉上也見著道道血痕。
先前,甄鑄所在旗艦周圍相伴的護衛(wèi)艦,與東虜??芤煌ㄅ阢|對轟之后,雙方爆發(fā)接舷戰(zhàn),在女真人悍不畏死的接舷戰(zhàn)中,江北大營的水師根本抵擋不住,被殺的潰敗,幾近一轟而散。
而后,多鐸身旁親衛(wèi)首領(lǐng)蘇和泰,領(lǐng)著五十親衛(wèi)以及四海幫的幫眾,駕著戰(zhàn)船,以鉤索登上甄鑄所在的旗艦,因為水師潰敗,陷入敵陣,甄鑄寡不敵眾,經(jīng)過一番慘烈廝殺,甄鑄被蘇和泰以及四海幫大當家秦洞等人擒下。
多鐸此刻看向那被綁縛于地的甄鑄,喝問道:“你是鎮(zhèn)海軍節(jié)度使甄鑄?”
先前就有鄧飚的情報遞送而來。
甄鑄怒目圓瞪,冷冷盯著多鐸,啐罵道:“狗韃子,你爺爺在此!”
“啪!”一個女真大漢,揚起蒲扇般的粗糲大手,向著甄鑄臉上狠狠扇去。
頓時,鮮血連同牙齒從甄鑄口中吐出,但甄鑄仍怒目而視,仇恨地看向多鐸,口中叫罵不停。
多鐸目光陰冷,“蹭”地從一旁的蘇和泰腰間抽出腰刀,但只是這個動作,就讓多鐸額頭虛汗?jié)B出,周身顫抖了下。
蘇和泰連忙攙扶著多鐸,面帶關(guān)切說道:“主子?!?/p>
“將他的腦袋砍了,掛在旗桿上!”終究是來自的鉆心疼痛,讓多鐸沒有親自揮斬下去,而是吩咐著旁人。
甄鑄心頭微驚,目光深處現(xiàn)出一抹懼色。
他甄鑄,難道今天就要命喪敵手了?不,他還有功業(yè)未酬,豈能死在這里?
這時,葫蘆廟的小沙彌魏光,察言觀色,捕捉到甄鑄一閃而逝的驚懼目光,低聲道:“主子,這人是甄家的人,甄家在整個江南名頭甚大,落在手里,許還有用,回頭也好問問他揚州江防?!?/p>
甄鑄聞言,幾是一言不發(fā),一時間竟不敢出言喝罵。
蘇和泰想了想,也低聲道:“主子,那圖山還在揚州錦衣府手里,看能否以此人換回圖山?”
多鐸看向甄鑄,面色陰沉片刻,不由想起圖山,沉聲道:“先將這人押下去?!?/p>
甄鑄心頭暗暗松了一口氣,但面上卻不見分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