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按說以多鐸的狡詐性子,在有傷的前提下,躲在中軍大船坐鎮(zhèn)指揮是最好不過。
但是,條件卻不允許,因為??鼙緛砭透鲬压硖?,有怯戰(zhàn)之心,多鐸同樣需要激勵士氣。
陳瀟容色擔憂,輕聲說道:“還要擔心其他舟船,如是大敗虧輸,再是重蹈了甄鑄的覆轍,也未可知?!?/p>
賈珩沉聲道:“先前已將兵馬分派出去,應該沒什么問題?!?/p>
他將河南都司的將校兵卒分撥一部分,到一艘艘戰(zhàn)船上,就是防止南兵怯戰(zhàn)之下再次導致的潰敗。
而就在兩人說話的工夫,隨著雙方船只開始迅速抵近,已然排成人字形的船隊陣型。
“轟!”
陳漢官軍的舟船上的佛郎機炮,首先發(fā)出一聲轟鳴,黑黢黢的炮口火焰閃過,現出一股股硝煙,而后是水卒向著里面填充著彈丸。
而水卒的火銃與弓箭向著??艿拇积R發(fā),伴隨著火焰熄滅,與鐵石一同砸在江面上。
“轟隆隆……”
虜寇右翼的怒蛟幫,船只在官軍密集而猛烈的炮火下,很快大火燃起,硝煙彌漫,就近舟船一邊兒向官軍的船隊炮銃箭矢傾泄掩護,一邊兒接應轉移著起火之船上的怒蛟幫幫眾。
此外,還有一些幫眾棄船跳水,向著小上許多的蒼龍船奮力游去。
剛剛扒著蒼龍船的船沿,忽而聽到一聲聲驚呼在耳畔響起,分明是佛郎機炮發(fā)出的炮火落在了蒼龍船上,燃起熊熊大火。
而這樣的一幕也發(fā)生在不同的船只上,這一輪對轟,官軍明顯占據著優(yōu)勢。
這樣的局面,自然讓怒蛟幫、四海幫等一眾??苄念^生出畏難情緒,開始生出向后瑟縮。
而官軍的船只意識到這一點兒,也有意稍稍拉開一些距離,但受制于佛郎機炮以及火銃的射程,如想有效殺傷敵寇,也不能離的太遠。
雙方就這般炮銃對轟了一小會兒。
??苤鄞_始有潰敗跡象,多鐸見此,即刻下令讓旗船向前逼近。
陳瀟眺望著遠處的局勢,目光微凝,對賈珩沉聲說道:“多鐸的旗船,還有兩旁的戰(zhàn)船都壓了上來?!?/p>
賈珩聞言,也將冷眸投向遠處烏泱泱的戰(zhàn)船,冰冷目光似穿過海面上的水汽,與站在船首上白甲紅翎的那道怨毒目光迎擊上去。
多鐸見到那人,原本蒼白如紙的面容漲紅,只覺一股怒火沖上腦門,就連握著鋼刀的手都在微微顫抖。
仇人見面,分外眼紅!
此刻,江北大營以及鎮(zhèn)海軍的水卒在河南都司官軍的壓陣下,借助炮火優(yōu)勢取得一些上風,起碼??芤呀涢_始向后縮去,磨起了洋工。
“轟轟……”
伴隨著耳畔此起彼伏的炮火響聲,多鐸領著正白旗的旗兵,鼓起了風帆,向著賈珩進逼而來,女真人在船舷兩側向著其余圍攏的鎮(zhèn)海軍攢射。
而江北大營的水師試圖阻撓著多鐸所在船只接舷賈珩的旗船。
然而,多鐸的船只不多一會兒,幾如離弦之箭,就與賈珩所在的福船相撞在一起,隨著船體發(fā)出輕輕的搖晃,手持彎刀、拿著圓盾的女真甲士準備鉤索、木板向著賈珩的福船而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