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磨盤究竟想做什么?是什么讓她起了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?
“你當(dāng)初嫁人的時候,我才多大?”賈珩輕聲說著,拉過甄晴的素手,道:“好了,差不多得了,別讓人起疑了?!?/p>
賈珩扶著甄晴來到床榻,給甄晴整理著衣裳,輕聲問道:“這段時間,我忙著營務(wù)還有鹽務(wù)的事兒,不太有空暇,你在金陵多久?”
甄晴嘆了一口氣,道:“老太太走后,家里諸事紛雜,我想將這邊兒的事兒料理清楚了,再返回京城。”
賈珩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道:“那也好。”
甄晴美眸抬起,柔聲道:“那溪兒妹妹就在你這兒了?!?/p>
賈珩起身去斟著茶,遞給甄晴一杯,道:“我過兩天要去姑蘇一趟?!?/p>
先前答應(yīng)過黛玉的事兒,還有妙玉的事兒,也該去姑蘇一趟。
“去蘇州?”甄晴目光瑩潤,問道:“那你什么時候回來?”
“可能待上兩三天罷?!辟Z珩抿了一口茶,說道:“然后,去一趟廣東公干?!?/p>
“你去那里做什么?”甄晴訝異問道。
“軍機(jī)機(jī)密,胡亂打聽什么?!辟Z珩輕輕說話間,走到熏籠近前,低頭往里添著冰綃和檀香,驅(qū)散著屋中的靡靡氣味,心神卻格外清醒,在心底思索著江南之事。
八大鹽商已去四家,剩下的就是抄檢財(cái)貨,登記造冊,至于其他四家,先不急。
軍務(wù)上,也步入了正軌,終于也能稍稍松口氣,去姑蘇辦一樁私事,順便去濠鏡看看。
甄晴看向少年緊皺的眉頭,走到近前,眼角余光瞥見幾案上的簿冊,目光微動,看向那少年,說道:“你這段時間也不少忙著正事,這看著又是鹽務(wù),又是軍務(wù)的。”
也不知這簿冊之上記載著什么,嗯,有些想看,又怕這個混蛋給她甩著臉色。
賈珩卻近前拿起一本簿冊,拿過甄晴的素手,輕聲道:“想看就看吧,你可是立志要成為大漢皇后的女人?!?/p>
其實(shí)并不是什么機(jī)密,順便也一盆冷水潑醒甄晴。
甄晴聽著少年的戲謔,秀眉之下的嫵媚美眸流波嗔怒,伸手拿起簿冊,翻閱開來,閱覽其上文字,其上記載都是軍將侵占了多少空餉,補(bǔ)上了多少銀子,機(jī)密其實(shí)并沒有。
“這還有一本,兵部吏員招供的虛報銀餉,從兵政到軍將,幾是爛透了,先前這樣一支兵馬就算讓你掌握,你又能干什么?”賈珩拿起簿冊,遞給甄晴。
甄晴秀眉蹙起,酡紅玉面之上見著煞氣,冷聲道:“這些軍將貪得無厭,真是該殺!”
“這樣一只貪生怕死的軍卒,就算你有朝一日成了皇后,異族入侵之時,靖康之恥也是前車之鑒。”賈珩看向經(jīng)雨之后,明艷動人的麗人,徐徐說道。
不過,他覺得以甄晴的性情,必然是自殺,不會落得如趙家那些皇后、公主的剛烈下場,其實(shí)甄晴只是心腸歹毒了一些,但骨子里其實(shí)非常烈性。
床幃之間的那些癡狂,只怕也就他能看到一二。
甄晴嬌軀微顫,美眸潤意微微,抬起看向那少年。
賈珩道:“其實(shí),你甄家何嘗不是其中一員?領(lǐng)金陵體仁院,監(jiān)三大織造局,虧空比之江南大營數(shù)萬陰兵虛耗錢糧,也不遑多讓。”
甄晴放下簿冊,一時默然。
賈珩看向抿唇不語的甄晴,低聲道:“當(dāng)初鎮(zhèn)海水師一戰(zhàn)盡歿,你說天下有多少支鎮(zhèn)海水師?你縱是母儀天下,能解決這些?”
甄晴走到賈珩身旁,從身后抱著賈珩,癡癡道:“這不是還有你?你以后幫我解決就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