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珩哥哥沒有在這兒,你對誰都不放心吧?
甄蘭壓下心頭陡然而起的一絲古怪,凝眉說道:“這次金陵這邊兒擋倒是擋得住,但想要反擊也不大容易,福州水師久疏戰(zhàn)陣,縱然趕來也不一定說就打敗女真?!?/p>
探春抬起明眸看向甄蘭,道:“也不需打贏,那些女真糧草和淡水都沒有,支撐不了多久的,那時候珩哥哥怎么也該回來了。”
黛玉見著兩人你一言、我一語,罥煙眉下的粲然星眸晶瑩流波,拿著手帕掩嘴嬌笑道:“你們聽聽,我們家現(xiàn)在又多了兩個軍機(jī)大臣了,還都是族里的三姑娘,真是合該有緣?!?/p>
兩個原本低聲說著的少女聞言,一張明媚、英媚的臉蛋兒都是微微泛起紅暈。
眾人都是笑了起來。
只有寶釵笑了笑,水潤杏眸中閃過一抹訝異,我們家?我們家?
“噗呲。”甄溪忍俊不禁,彎彎柳葉眉下,那雙靈氣如溪的明眸彎彎成月牙,梨渦淺笑道:“三姐,你這次總算可尋到個對手了。”
其實,就是未婚夫方曠與甄蘭的過往信封中也未必說著這些,因為甄蘭除卻喜歡吟詩作賦之外,也喜歡談著朝局以及邊事。
但因為幾人未得功名,對朝局兵事也都是霧里看花,不明就里。
甄蘭輕輕一笑,倒也落落大方,輕聲說道:“平常在家少有人與我說這些,三妹妹的見識在我見過的這些女孩子中,真真是不凡了,比著那些須眉濁物都要強(qiáng)上不知多少呢?!?/p>
畢竟也是經(jīng)過甄寶玉“須眉濁物”、“清爽女兒”等語言洗禮的少女。
少女說著,凝眸看向甄溪,嗔怪說道:“四妹妹,我平常讓你多讀書,你也不讀著,以后說不得還要和軍機(jī)大臣時常談著這些呢。”
此言一出,眾人都是笑了起來,只是笑容也并非多見著欣然喜悅。
探春看向與自己同齡的甄溪,幽幽嘆了一口氣,心頭涌起一股苦澀。
為何要姓賈?如果她也姓甄……
寶釵端起茶盅輕輕抿了一口,垂眸之間,瞥了一眼甄溪。
這甄家小姑娘看著性情柔弱,倒不像甄家三姑娘那般是個有心計的。
甄溪在淺淺笑聲中霞飛雙頰,彤彤紅霞一直綿延至耳垂,分明已聽懂了自家三姐的弦外之音,還和哪個軍機(jī)大臣談著,不就是……珩大哥嗎。
“我在讀了呀,最近讀了不少呢?!闭缦搅肃阶?,羞惱說道。
珩大哥留下的兵書,她這幾天也沒少讀著,還有那本三國話本,她都翻了好幾遍了,上面一些計謀她也都了然于心了。
湘云這個“憨憨”倒沒有聽懂幾人的啞謎,笑著說道:“蘭姐姐,你不要小瞧了三姐姐,她跟著珩哥哥身邊兒沒少學(xué)著行軍打仗的本事呢?!?/p>
“那還真是失敬了。”甄蘭眉眼流溢著笑意,看向探春,低聲說道。
少女一笑起來,彎彎柳葉眉下,略見狹長的鳳眸流溢著一股精明機(jī)靈與媚意天成的綺韻,比之甄晴無疑要稚嫩上不知許多,但那精明流轉(zhuǎn)和玲瓏剔透的心思,恐怕在場之中,也就寶釵與之能一較高下。
探春俏臉上見著羞嗔之意,瞪了湘云一眼,說道:“云妹妹,就你知道。”
心頭悵然若失的心緒卻愈發(fā)強(qiáng)烈。
她將來還不如……云妹妹。
為何她的命這般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