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晴玉顏羞紅,嗔惱說道:“胡鬧什么了,妹妹想到哪里去了?我是尋他有正事兒?!?/p>
她是那種玩鬧起來昏天黑地,不顧大局的?
甄雪想了想,輕聲說道:“那姐姐明天估計得早一些去,現在敵寇大軍壓境,子鈺多半是前往江南大營處置軍務?!?/p>
甄晴柔聲道:“我明天早點兒過去,就是問問二叔奪情復起的事兒?!?/p>
“那我和姐姐一同去罷?!闭缪┹p聲說著,解釋道:“溪兒妹妹也有段日子沒見著了?!?/p>
甄晴:“???”
不是,你說了半天,你還是一起過去?有段日子沒見著的究竟是誰?
寧國府
宅邸占地廣闊,屋舍眾多,林木掩映之處坐落著不少空庭院,寶釵獨立一座小院,而湘云與探春兩人則是共居一座小院。
“姑娘。”鶯兒這時款步走到寶釵身旁,幫著寶釵去著頭上的首飾,放在錦盒中。
裝飾精美的銅鏡之中,玉顏豐美的少女摘下耳垂上的耳釘,放在一旁的錦盒中,輕輕嘆了一口氣。
鶯兒詫異說道:“姑娘嘆氣做什么?”
寶釵雪膩如梨蕊的臉蛋兒上現著憂色,又是嘆道:“沒什么?!?/p>
鶯兒收攏好首飾盒,眼眸微動,心頭就有幾分猜測,輕聲說道:“大爺這一回來就要忙著軍務,也沒有時間過來瞧著姑娘?!?/p>
寶釵默然片刻,柔聲道:“倒也不是這些,他要忙著朝廷的大事,原也不該圍在我身邊兒轉?!?/p>
方才在他離去之時,她鬼使神差地瞧了顰兒一眼,結果那眼神凝睇含情,戀戀不舍,幾是嚇了她一跳。
那眼神她太熟悉不過,情絲牽繞,癡迷至心,莫非顰兒在江南已和他定了終身?
不,多半是顰兒單戀著,他原就是那種相處久了,讓人心思浮動的人。
寶釵此刻因為不好確認,也不好輕易將心事與鶯兒敘說。
鶯兒卻主動打開了話匣子,低聲道:“姑娘,你說那甄家四姑娘算是怎么回事兒?甄家好好的嫡女,怎么到府上來了?”
寶釵柔聲道:“甄家是江南望族,這般做想來是有著苦衷。”
她其實也能猜到一些原委,甄老太君仙逝,甄家前不久又出了水師兵敗的事兒。
鶯兒噘了噘嘴,輕聲道:“大爺他才離京城多久的工夫,就拈花惹草的,這又來了個甄四姑娘?!?/p>
寶釵蹙了蹙秀眉,水潤杏眸閃了閃,姝麗玉顏之上見著思索,輕聲道:“栽下梧桐樹,自有鳳凰來,就是那天潢貴胄,宗室帝女還不是舍了顏面?也不能怪他的?!?/p>
她何嘗不是飛蛾撲火,自投羅網?
鶯兒輕嘆道:“唉,人的心就一顆,哪能分個幾瓣來?珩大爺爺按說也該婉拒才是啊。”
嗯,其實少女不知一個冷知識,人的心臟還真分了好幾瓣,左心房、右心房、左心室、右心室……哪怕一處裝一個,足足能裝四個人。
寶釵抿了抿粉唇,目光幽遠,低語道:“珩大哥他其實也有苦衷,甄賈是幾代人的交情,再加上甄老太君臨終托孤,不用擔心了,別的都沒有什么妨礙?!?/p>
她應該與秦姐姐是獨一等的,否則當初也不會惹出那般大的風波,還有平日對自己的喜愛也不是作假,還有那名分的許諾。
至于那些丫鬟如晴雯,她從來都沒有擔心過,爺們兒就沒有饞嘴兒的,再說她瞧著晴雯眉眼未開,應該也沒有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