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如楊國昌、韓癀、趙默等文臣都保持著沉默,靜觀著軍機處武勛的內斗。
正在氣氛僵持之時,外間一個穿大紅袍服的內監(jiān)匆匆跑上大殿,上氣不接下氣,道:“圣上,是永寧伯的密疏和戰(zhàn)報?!?/p>
因為這幾天崇平帝格外憂心江南的這場戰(zhàn)事,就讓戴權分派了幾路內衛(wèi)前往通政司、軍機處值房、錦衣府等賈珩可能會派人遞送奏疏的地方,務必是第一時間得知賈珩的軍報。
崇平帝臉上神色微詫,繼而心頭大喜,吩咐著戴權道:“將奏疏和軍報帶來。”
殿中的眾臣聞言,心頭微動,暗道,軍報?難道是敗報?否則,怎么會這般快?
以往哪一次數(shù)萬兵馬的會戰(zhàn)不是拖延上個把月?
戴權拿著奏疏,躬身快步前來,雙手遞將過去。
崇平帝接了奏疏,凝神閱覽,隨著時間過去,這位天子拿著軍報的手都在輕輕顫抖,又迅速看了一遍,最終目光定格在最后的戰(zhàn)果匯總上。
“是役,生擒親王多鐸,朝鮮水師降者無數(shù),海寇亡魂喪膽,俘獲無數(shù)?!?/p>
字越少,事越大。
殿中眾臣都在偷偷觀瞧著天子的神色,見得此幕,眉頭緊皺,心頭驚疑不定。
什么情況?
難道是大敗了?天子震驚難言,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這不會再如開封失陷那會兒暈倒吧?
念及此處,南安郡王嚴燁心頭一跳,準備見天子氣色不對,隨時一個箭步沖將過去。
當初開封失陷,他正在西北查邊,那天還是女兒以柳的大婚之日,偏偏碰到了開封失陷的事兒,好好的大婚之日被弄得雞飛狗跳。
而楊國昌心頭一跳,而韓癀凝了凝,心頭迅速評估著此事的影響。
如果永寧伯兵敗,齊黨是否會卷土重來?
然而僅僅是片刻之后,崇平帝臉上的笑容抑制不住,聲音帶著幾分爽朗笑聲,道:“諸卿,永寧伯領兵全殲女真親王多鐸率領的三萬余???,生擒女真正白旗旗主親王多鐸,取得一場大捷!”
自遼東失陷,女真何嘗有此等大敗?還俘虜了一位親王,這是數(shù)十年間取得對虜戰(zhàn)事的最大勝利。
恍若一塊兒巨石砸入死氣沉沉的含元殿,原本安靜的略顯詭異的群臣,心頭掀起了驚濤駭浪。
群臣呆若木雞,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。
哪怕一些朝臣會設想過會大勝,但未有這般突然,怎么說呢,還以為起碼要打上個把月,或許又是一場爛仗,比如江南與東南之地寇禍連綿,如前明倭患一般,曠日持久。
但現(xiàn)在……女真親王都被生擒了?
南安郡王嚴燁面色倏變,只覺兜頭一盆冷水潑下,手中握著的笏板幾乎都在輕輕顫抖,目光瞇起。
那賈珩竟然勝了?
楊國昌蒼老面容一片煞白,渾濁的目光中流露著一抹驚疑。
而韓癀眉頭緊皺,這……又勝了?
全殲了虜寇不說,還俘獲了女真親王多鐸?
可以說,這幾天的京中政局十分詭異,因為但凡有識之士都知道,番薯的出現(xiàn),讓永寧伯這位武勛的威望在民間與士林節(jié)節(jié)攀升。
至于在天子面前,紅的發(fā)紫,禮部侍郎龐士朗被天子格外送了一車番薯就是明證,這次是送一車番薯,下次是不是送著囚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