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自家姑娘皺眉,面如清爽,似真的惱了,鶯兒只能悻悻然說道:“還是姑娘大度?!?/p>
“好了,以后這話都不許說了,讓珩大哥聽見了,反而像我挑唆的一樣。”寶釵玉容幽幽,低聲說道。
他能從布衣而至國朝武勛重臣,心思剔透,絕不是那等眼里揉沙子的。
“那就不說了?!柄L兒連忙點頭說著,轉(zhuǎn)而岔開話題,輕聲道:“大爺這次生擒了女真親王,回去怎么也該封侯了,這么年輕,以后封公估計也是板上釘釘?shù)氖聝?。?/p>
嗯,少女無疑是知道寶釵愛聽什么,仕途經(jīng)濟,不吹不黑。
寶釵玉容微頓,抿了抿粉唇,水潤杏眸閃了閃,心頭也有幾分欣然。
他當初給她說過,將來是有能夠封郡王的,這話也沒有多久,的確是連連立著功勞。
“也不容易,與敵寇動手,不知冒了多少風險?!睂氣O目光出神,輕聲道:“忽見陌頭楊柳色,悔教夫君覓封侯,其實他在政事上也頗多建樹,縱是做文官也能有一番作為的?!?/p>
她找的夫君,文韜武略,都是世間少有的。
鶯兒這時提著茶壺,取出兩個茶杯,給寶釵斟了一杯,說道:“姑娘,上次大姑娘說讓姑娘幫著照看大爺?shù)纳?,姑娘怎么沒應下?”
“我是想著,可能也不大合適,如是傳揚到府上,容易落人閑話,畢竟還沒過門?!睂氣O螓首搖了搖,伸手接過茶盅,白膩如雪的臉蛋兒上現(xiàn)出思索。
而且傳到京里,秦姐姐不定怎么想。
其實在外人眼里,元春因為是賈家人,幫著賈珩管著族中的一些鋪子、產(chǎn)業(yè)理所應當,甚至賈母、王夫人等人暗自竊喜,因為這正是說明寧榮兩府一體同心,自然也不會懷疑元春是不是已經(jīng)與賈珩合體連心。
但寶釵就不一樣,還未過門,名不正言不順,當然可以說是幫著親戚的忙。
“我倒覺得沒什么,琴姑娘上次不是說,二老爺現(xiàn)在就幫著大爺做海貿(mào)生意?再說,以后姑娘和大爺就是一家人了?!柄L兒勸道。
姑娘幫著大爺管家,大爺以后也會更重視姑娘,這是多好的機會。
“話是這么說,但現(xiàn)在也不大合適?!睂氣O柔聲說道,也沒有繼續(xù)解釋原因。
她還想再等等,起碼要問問他的想法,大姐姐是自己的主意,還是得了他的授意。
而就在寶釵思量之時,廊檐下傳來丫鬟文杏的驚訝聲音:“珩大爺,你什么時候來的?”
正在屋中說話的主仆二人,對視一眼,面色微愣,旋即欣喜起來。
不大一會兒,就見得長身玉立的少年,從外間廳堂舉步而入。
“珩大哥?!睂氣O迎將而去。
賈珩目光溫煦地看向容止豐美,肌骨瑩潤的少女,又是深深看了一眼鶯兒,問道:“薛妹妹這么晚了,還沒歇著?”
寶釵笑意淺淺,拿著手帕的手指著篾筐中的針線絹帛,輕柔道:“這不是天冷了,給珩大哥做兩件衣裳。”
賈珩近前,落座下來,拿起寶釵手邊兒縫制的衣裳,笑道:“妹妹真是心靈手巧,女紅廚藝,無一不精?!?/p>
寶釵蛾眉微垂,輕聲道:“珩大哥說笑了。”
兩個人都屬于夸夸神教,基本在一塊兒都能給對方提供較高的情緒價值。
這時,鶯兒躬身一禮,徐徐退出廳堂。
賈珩看了一眼鶯兒,輕輕摟住寶釵的肩頭,凝眸看向肌膚白膩的少女,認真問道:“薛妹妹,大姐姐讓你幫著看著生意,怎么沒有看著?”
寶釵水潤杏眸中見著好奇之色,問道:“是珩大哥囑托大姐姐和我說的?”
賈珩道:“是啊,我知妹妹有管家、理財之能,可以幫著大姐姐管著我那些鋪子,我平常忙著朝里的事兒,實在沒有時間照理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