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賢與馮慈對視一眼,目中都有幾分莫名之意。
說來冷血,可以說,此刻陳淳的死對這位藩王打擊的同時,也凝聚了楚王的某種不屈意志。
段令臣嚎啕大哭,道:“王爺?!?/p>
楚王也流下淚來,哀痛道:“孤不該帶淳兒來驛館,如果不來驛館,還在甄家也不會有此一劫。”
當初楚王下榻甄家以后,楚王府衛(wèi)掌內(nèi),錦衣府衛(wèi)在外,可以說守衛(wèi)森嚴,絕對不會有這等刺殺之事。
眾人見楚王大哭,楚王府中的一些部將以及文職屬吏面色戚戚然,心頭難受不勝。
廖賢與馮慈二人也不好受。
夜色深深,燈火迷離,不知何時已至戌時,窗外北風呼嘯,吹動著屋檐上的黛瓦,“嗚嗚”之聲不絕于耳。
兩江總督衙門,后院書房之中
小幾處已經(jīng)放了炭火盆,驅散著室內(nèi)溫度下降以后的涼寒之意,高幾上的燭火搖曳不定,將室內(nèi)幾人映照的影影綽綽。
將兩江總督沈邡面色晦暗不明,道:“此事是否是一個機會?”
就在沈邡今日與江南官場的一些清流官員,如國子監(jiān)祭酒方堯春、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魯進義、禮部侍郎付希業(yè)、吏科都給事中項廷松、工科給事中林瑞成等一眾南省清流。
還在議著江南甄家倒臺一事的大新聞,不想在下午時分,就從楚王所在驛館傳來了驚天新聞。
白思行道:“東翁,聽說楚王毫發(fā)無傷,倒是王世子,甄妃的兒子不幸罹難,此事想要掀起彈章,只怕還不夠?!?/p>
賈珩畢竟不是專門干保衛(wèi)工作的,大漢定制藩王都有親衛(wèi)三百三十三人,這個規(guī)定就是為了解決親王的出行儀仗、警衛(wèi)事宜。
盧朝云道:“如果這賈子鈺只是一個小小的錦衣指揮使,此事不管是不是他的疏漏,只要將罪責推卸在其身上,那肯定吃不了兜著走。”
沈邡目光幽晦幾分,問道:“先讓人彈劾彈劾?!?/p>
白思行點了點頭,說道:“倒也可行,但東翁不要抱有太大希望,天子對永寧伯的圣眷正是巔峰之時?!?/p>
給人家添堵還行,但不要指望能用這個借口動搖圣眷。
沈邡點了點頭,說道:“楚王那邊兒,明天我和袁老大人去驛館看看,觀察楚王的動向,如果其歸咎于錦衣,那時聲勢也能更為浩大一些。”
因為驛館一出事,錦衣府衛(wèi)以及江南大營封鎖了整個驛館,而楚王正在收拾善后事宜,就沒有讓金陵的官員前往吊唁。
白思行道:“東翁,永寧伯剛剛對虜大勝,俘獲女真親王,正是如日中天之時,這些手段難起作用,不是一朝一夕?!?/p>
沈邡點了點頭,贊同道:“老朽明白這個,不是一朝一夕啊。”
賈珩能有今日地位同樣也不是一朝一夕,想要一下子削掉,怎么可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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