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珩見此,面色默然,也不再相詢。
只是不知為何,總覺得楚王目光躲閃,言語似有不盡不實之處,此事多少有些蹊蹺。
縱然昨天場面再是混亂、兇險,場這么多護,也有不少人護著一個小童,怎么就那般倒霉,中得賊寇余威波及。
賈珩沉吟片刻,輕聲說道:“王爺,梳理此事經(jīng)過,有助于向圣上查清這些賊子的逃匿之地,等會兒我問問王妃?!?/p>
“詢問王妃?”楚王抬眸看向那目光炯炯有神的少年,心底深處不由涌起一股不適,道:“子鈺,王妃現(xiàn)在悲痛不已,也未必記得清昨天的事兒來?!?/p>
賈珩道:“王爺,此事需得去問一番,否則圣上垂詢下來,我無法向圣上奏稟。”
畢竟是自家孫輩,不可能不詢問被刺的細節(jié),就這般稀里湖涂說遭受刀兵之劫。
楚王聞言,張了張嘴,終究嘆了一口氣。
當賈珩在外間與江南一眾官員敘話之時,屋內(nèi)的晉陽長公主自也聽到了賈珩到來的消息,柳葉秀眉之下的晶瑩美眸閃了閃,輕聲說道:“憐雪,去看看外間在說什么。”
憐雪點了點頭,應(yīng)了一聲,而后輕手輕腳地出了廂房。
不大一會兒,憐雪去而復返,目中神色復雜,輕聲說道:“殿下,永寧伯說那些行刺的刺客是趙王余孽,要派錦衣府衛(wèi)嚴查到底?!?/p>
晉陽長公主蹙了蹙秀眉,芙蓉玉面之上浮起凝重之色,喃喃說道:“趙王余孽?”
這又是從何說起?
此刻,甘氏以及孫氏等人,對視一眼,聞聽趙王余孽,臉色多是倏然一變。
甄雪伸手拉過甄晴略有些冰涼的手,擔憂道:“姐姐,要不要見見?”
子鈺現(xiàn)在來了,等會兒也不知怎么說,就怕姐姐心情失控,再闖入子鈺的懷里,那時就不好了。
聽到賈珩過來,甄晴原本暗然的目光也恢復了一些神采,凝眸看向晉陽長公主,聲音略有幾分沙啞,說道:“姑母,永寧伯要過來問案?”
晉陽長公主輕聲說道:“他好像查出了一些線索,可能是過來問問你的吧?!?/p>
就在這時,一個嬤嬤進入廂房,通稟說道:“王妃,永寧伯請求見王妃一面,詢問案情?!?/p>
甄晴聞言,芳心深處一時間酸澀和委屈交織在一起,淚眼朦朧地看向甘氏,低聲說道:“娘親,讓他進來?!?/p>
她這會兒也想看看他,在他懷里好好哭一場,但現(xiàn)在一堆人,卻又不知如何與他說話。
甘氏嘆了一口氣,吩咐著嬤嬤去相迎賈珩,旋即,屋中的年輕女眷連忙向屏風后避讓。
不大一會兒,賈珩舉步進入屋內(nèi),不僅自己進來,身旁還帶了甄溪。
甄溪一身素白衣裙,粉鬢云鬟,那張韶顏稚齒的小臉上蒙著悲戚之色,看向那躺在床榻之上的麗人,纖聲喚道:“大姐姐,三姐姐。”
這時,甄蘭近前拉住甄溪的小手,輕喚道:“四妹妹?!?/p>
說話間,忍不住看了一旁那氣度沉凝的蟒服少年,披風之下的手按著寶劍,目光似在思索著什么。
甄雪同樣看向那按劍而入的蟒服少年,心頭一時間就有些五味雜陳。
姐姐夭折了一子,卻造化弄人地懷上了子鈺的孩子,還有她……好像也懷上子鈺的孩子。
姐姐倒是給他說了,說讓姐姐生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