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靜王聞言,面色不由怔了下,問道:“楚王妃有了身孕?”
先前聽說楚王世子在驛館遇刺,還為此事唏噓感慨,因為楚王膝下僅僅這一獨子,世子遇刺,以后的承嗣問題都不知怎么辦。
如今這又有了孩子,真算是天佑楚王了。
北靜王與楚王既為連襟,逢年過節(jié)其實也有一些來往,只是北靜王始終牢記著上一代北靜王的臨終遺言,水家身為異姓郡王,可謂富貴已極,如無必要不宜再摻和這等皇子奪嫡的慘烈中事。
北靜王起得身來,說道:“我們?nèi)タ纯??!?/p>
麒麟街,梨花巷
宅院前廳之中,楚王領(lǐng)著幾個小廝以及王府長史、主簿前來,耐心聽著那郎中說完甄晴的情況,心頭激動,略有幾分陰鷙的目中不禁帶著振奮之色,說道:“可曾確認?”
這幾天,隨著時間過去,楚王也猛然意識到了一樁嚴重的事兒,自己膝下沒有男丁,這可如何是好?
如果沒有男丁,這在爭奪東宮之位上都是一個減分項,而且手下人也會人心浮動。
繼而一股強烈的恐慌席卷了楚王的身心。
見楚王目光熱切,那郎中心頭有些發(fā)虛,強笑了下道:“王爺,現(xiàn)在脈象偶爾為滑脈,倒疑似喜脈,只是時間畢竟太短,最近一兩個月還當再觀察觀察才是?!?/p>
一般而言,代表有喜的滑脈要胎兒在母體孕育一段時間才能準確號出來,但經(jīng)過甄晴有意無意的引導,郎中號脈之時也被弄得有些不確定,在隱晦問過甄晴的月事兒之期以后,發(fā)現(xiàn)大概是有著這么一種可能。
王妃可能是有孕在身了。
楚王點了點頭,面頰因為激動而有所潮紅,心頭欣喜不減,道:“那就再等一兩個月?!?/p>
他記得上次去見子鈺,是與王妃同床了,那股室內(nèi)濃郁至極的氣味……現(xiàn)在想來也有些不好意思。
他也是太久沒和王妃……那天在賈子鈺跟前也不知有沒有酒后失態(tài)。
楚王連忙將思緒壓下,心道,看來是那次中得招。
真是天不亡他陳欽啊!
他又要當父親了!
楚王被一股巨大的欣喜包裹,將心頭的悲傷和自責驅(qū)散著。
這段時間,因為陳淳遇害的事兒,其實楚王都不知該怎么面對甄晴,故而拖著沒有來見,希望通過時間澹忘悲傷以及先前自己的種種不堪。
但夜深人靜,翻來覆去的復盤那天之時,心頭的內(nèi)疚神明與羞愧痛苦又止不住地襲上心頭。
人在這種情況下,極容易從自責變?yōu)樽锼?,以此減輕內(nèi)心的愧疚。
漸漸,楚王心頭未嘗沒有埋怨甄晴。
如果不是甄晴太過強勢,他也不會只有一個孩子,如果不是那天非要過來看孩子,也不會給刺客可趁之機。
事實上,這些年甄晴在府中做的那些事兒,比如甄家當時陪嫁的丫鬟以及希圖上位,勾引楚王得以侍寢的女官,死的死、走的走,還有小產(chǎn)了幾次的柳妃,這些楚王未嘗沒有懷疑,只是引而不發(fā)。
因為楚王離不開甄晴以及甄晴背后的甄家的支持,所以只是不愿去細究,不愿去細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