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過兩三年,你長大了以后再說吧,還沒到及笄之齡呢,就想著嫁人了?”賈珩笑了笑說道:“等到了京里,你和你三姐姐、林姐姐她們一起玩,平常要不也給我做點兒繡囊,做做飯菜?”
湘云其實也就比黛玉小幾個月,或者說,探春、湘云幾個原就是同一年的人,不過給他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。
黛玉對情事是要懂的早一些的。
湘云輕笑了下,說道:“珩哥哥,我在家里做了不少針線的,珩哥哥剛才不是說沒有給我做飯菜的嗎?”
湘云平常也不是都在一味貪玩,也會看著一些詩詞集,否則后來的海棠詩社之中,湘云也不會有著不下薛林二人的詩才。
“現(xiàn)在到了府里就懶了吧?!辟Z珩握著少女綿軟微胖的小手,輕聲打趣說道。
湘云揚起白里透紅的臉蛋兒,忽而神情認真說道:“珩哥哥,你是不是要去北面和女真打仗?”
賈珩道:“嗯,這幾年戰(zhàn)事都有不少,等到了京里,也不一定有時間陪著云妹妹四下玩著了?!?/p>
“珩哥哥現(xiàn)在忙著國家大事,不用一直陪著我玩的?!毕嬖戚p聲說道:“這次去金陵,咱們就去了不少地方了,還有在開封也去了不少地方玩著?!?/p>
賈珩乘著馬車向著渡口而去,隨行的錦衣親衛(wèi)來報,汝寧知府徐開過來相訪,已經在岸上的渡口等候了一會兒。
賈珩讓湘云獨自上船,下了馬車,目光眺向在渡口的蘆蓬中坐著等候的前翰林學士,現(xiàn)在的汝寧府知府徐開。
徐開一副文士打扮,身穿藍色布袍藍衫,氣質儒雅,溫潤如玉,倒是像讀書人多過像大漢四品命官。
“永寧伯?!毙扉_見到賈珩,面色現(xiàn)出激動之色,起得身來,快行幾步,向著賈珩拱手一禮。
賈珩打量著對面身形修長、面皮白凈的青年,也還了一禮:“啟元兄,許久不見了。”
他在金陵之時,就與徐開多有書信往來,敘說兩淮鹽務以及汝寧府的政事。
徐開面帶微笑道:“一晃近月未見,昔日在這黃河河堤之上與永寧伯并肩抗洪,恍若昨日。”
“是啊,從夏至冬,連這黃河之水也下去了許多?!辟Z珩笑了笑說道。
兩人寒暄著,相視而笑。
賈珩落座下來,打量著目有沉靜之氣的徐開,問道:“啟元兄在汝寧如何?”
“汝寧府經戰(zhàn)亂以后,百廢待興,而今年番薯和谷麥喜獲豐收,這個冬天好過了許多,而最近正在領著一些刑徒趁著冬季枯水之期興修水利,待明年不論是干旱還是洪澇,都有一定抵御災害之力?!毙扉_神采奕奕地敘說道。
主政一方的實務經歷也讓這位曾經的翰林詞臣身上沉淀了干練、踏實等品質。
賈珩點了點頭,說道:“倉稟足而知禮節(jié),衣食足而知榮辱,百姓無饑饉之憂,才能歸心安治,律法公平,人心敬服,朝廷自也就重塑威信,縱然來日與虜對戰(zhàn),百姓也能欣然而從?!?/p>
《曹劌論戰(zhàn)》的名篇,衣食所安,弗敢專也,必以分人,但小惠未遍,民弗從也。
唯大小之獄,雖不能察,必以情,忠之所屬,可以一戰(zhàn)。
徐開點了點頭,道:“我最近也在梳理府中的冤獄,接受申冤,重塑朝廷威儀?!?/p>
可以說,賈珩在河南的一番重拳打壓豪強劣紳以后,地方治理的難度都直線下降了許多。
徐開說著,沉吟道:“永寧伯,最近京中與女真和談之聲不絕于耳,我來省府辦事,也聽到一些議論,未知中樞是戰(zhàn)是和?”
賈珩笑了笑,看向徐開,卻并未再將與史鼎說的話重復一遍,而是說道:“其實正有事相托啟元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