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讓他們上城門樓觀禮?!背缙降壅f著,然后放下望遠鏡,目光投向賈珩,說道:“此物窺伺宮禁,子鈺要嚴防流于民間,為敵寇所用。”
賈珩拱手道:“圣上明鑒,此物目前才寥寥幾只,圣上,臣已為每只望遠鏡都編了號,只有高級將帥才能使用,而且一旦事急,即刻銷毀?!?/p>
心頭暗道,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歷史局限性。
崇平帝點了點頭,說道:“子鈺心頭有數(shù)就好,不過此物用來將帥觀察敵情,調(diào)兵遣將的確是一件利器,此物既然子鈺還能造出,朕先留下了?!?/p>
賈珩拱手應是。
兩人正說話間,就見從宮門廊道前來的文武百官大隊而來,自宮門徐步而入。
崇平帝看向那少年,說道:“子鈺,你去看著那女真俘虜?!?/p>
賈珩拱手說道:“是,圣上?!?/p>
說著,在幾個內(nèi)監(jiān)的引領(lǐng)下出得前門,來到街口東頭兒的一座宅院,此刻不少府衛(wèi)看押著女真俘虜。
這些正白旗的旗丁,皆半是赤裸上身,一副垂頭喪氣之相。
賈珩一眼掃將過去,大約有著九十多人,身上尚穿著殘破不堪的女真旗服,白色棉布早已弄得皺巴烏黑,一張張蓬頭垢面的臉上,多是見著麻木和頹然之色。
經(jīng)過這一路押運的顛簸折磨,有不少都已形銷骨立,面頰凹陷,眸中也多無神采。
“都給這些女真嘴上塞上破布,扎好囚服綁腿?!辟Z珩看向那為首拱手而立的內(nèi)衛(wèi)千戶和錦衣千戶,沉聲道。
如果等會兒在太廟之內(nèi)破口大罵,或者大小失禁,那就不成體統(tǒng),現(xiàn)在及時預防著這種隱患。
那內(nèi)衛(wèi)千戶拱手應了一聲,然后,吩咐著周圍的府衛(wèi)依言行事。
等了一會兒,賈珩目光掃向在場的一眾府衛(wèi),道:“出發(fā)?!?/p>
而此時此刻,楊國昌與韓癀已經(jīng)領(lǐng)著文武百來到太廟前殿,不僅如此,女真使者碩讬以及張尚兩人,也在鴻臚寺官員的“相請”下,來到城門樓觀禮。
“鐺鐺……”
金鐘忽地響起,陣陣悠遠而清脆的聲音,似乎在時隔多年之后喚醒著沉眠許久的大漢太祖、太宗。
城門樓之上,崇平帝與一眾大漢文武百官看向街頭盡頭,那是聞訊而來的神京城中士民。
太廟外間隔著一條街,在錦衣府衛(wèi)的相隔守衛(wèi)之下,不少百姓正在踮腳眺望,試圖看著熱鬧,五城兵馬司和京兆府派出了不少差役,此外還有京營的軍卒手持雁翎刀維持著秩序,以防出現(xiàn)踩踏事故。
而賈珩帶著一眾錦衣府衛(wèi)監(jiān)押著眾俘虜,出了一座跨院,讓開人群,向著太廟的正前門而去,因為要行一箭之地,正好也能讓街口等著的神京百姓瞧個真切。
除了女真俘虜以外,還有女真親王多鐸的頭顱,也被幾個內(nèi)衛(wèi)托盤端著,還整理了遺容,看著雙眸緊閉,并無多少兇戾之相。
賈珩聽著周圍的歡呼聲,騎在馬上,手持韁繩不疾不徐地行進。
暗道,這就是圍觀的天性作祟。
此刻,圍觀人群之中,嘈雜一片,紛紛都看向那托在木盤之上的頭顱,一些小孩兒就被身邊兒的大人捂住了眼睛。
“那就是多鐸的腦袋?看著和豬狗之頭也沒什么兩樣?!庇腥诵χf道。
身穿員外服,商賈打扮的中年男人,墊著腳瞧著,笑道:“這人砍了腦袋,都一樣?!?/p>
這時,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大漢說道:“那就是永寧侯?看著真是年輕,年歲好像還不到二十歲?!?/p>
老者感慨道:“你看那女真人,比我們漢人也沒什么兩樣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