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賈珩態(tài)度堅持,賈母嘴唇蠕動了下,終究化為一嘆,轉(zhuǎn)而說說道:“你封侯這么大的事兒,我讓鳳丫頭請了戲班子,這幾天在家里熱鬧著,你覺得怎么樣?”
“這事兒老太太還有鳳嫂子來做主就是?!辟Z珩隨口說著,輕聲說道:“其實有一樁事兒,要和老太太說?!?/p>
賈母詫異道:“什么事兒?”
鳳姐柳葉細眉之下,凌厲嫵媚的丹鳳眼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看向那少年,面上現(xiàn)出好奇。
賈珩道:“去年史家相托著調(diào)史侯的兒子至京城五城兵馬司的事兒,正好最近出了個缺兒,這兩天還請老太太給史府說一聲。”
這其實是賣賈母一個面子,讓賈母在史家體面體面。
賈母聞言,心頭不由一喜,面上卻責怪說道:“我當初給他說了幾次,不要麻煩著珩哥兒,不想你還記在心里了?!?/p>
賈珩道:“也是隨手而為的事兒,史世伯在河南做事辦的不錯差事,五城兵馬司也正好缺人。”
賈母道:“是啊,這派了外省大員,一晃都快半年了,也不知今年回京不回?”
心頭暗道,寶玉如果能好好讀書,將來也能借著珩哥兒之力,給他謀個一官半職,現(xiàn)在在祠堂跪著吃點兒苦,以后也好說話。
賈珩說完,轉(zhuǎn)而整容斂色,看向薛筠,說道:“世伯,待會兒去府上書房,我還有幾樁事兒要和世伯說?!?/p>
薛筠笑了笑,說道:“那等會兒我過去?!?/p>
正在拉著手與寶釵說話的寶琴,秀眉擰了擰,心神一跳。
珩大哥等會兒和爹爹說著她的婚事兒?會不會給爹爹說要娶著她?啊,她都在想什么,要娶也該是娶堂姐才是。
少女想著想著,臉頰微熱,連忙收回目光。
寶釵正是看向敘話的二人,似有所覺,看向垂眸不語的寶琴,問道:“妹妹想什么呢?可是身子不舒服?”
寶琴不見往日嬌俏,輕輕柔柔道:“二姐,沒想什么。”
寶釵白膩臉蛋兒上的溫煦笑意繁盛不減,感受到手心已見著微汗的寶琴,杏眸中現(xiàn)出一抹疑惑。
難道寶琴妹妹是因為二叔提著的婚事?
賈珩這邊兒與賈母說了一會兒話,正欲起身告辭。
鳳姐笑問道:“珩兄弟,園子里各種家具、陳設(shè)已經(jīng)擺在里面了,珩兄弟什么時候去看看?”
賈珩自回京城以來,先是忙著朝會,后面又是忙著太廟獻俘,幾乎腳不沾地,也沒有時間去園子里游玩。
賈珩輕聲說道:“等下午去看看,今個兒倒是沒有什么公務?!?/p>
說著,起身向賈母告辭,先一步與薛筠一同前往寧國府。
兩人沿著綿長的回廊走著,薛筠看向身旁那挺拔不群的少年,輕聲說道:“子鈺?!?/p>
賈珩隨口問道:“世伯,江南那邊兒的海貿(mào)生意如何?”
自從當初放開海禁已經(jīng)有幾個月,在金陵那邊兒也走船了一次,最近才漸漸回返著貨款。
薛筠道:“金陵的絲綢在南洋那邊兒十分暢銷,我運來的一些香料在江南、京城很是緊俏,不少達官顯貴都購買著,子鈺,我這次帶了賬簿來。”
說著,從袖籠中取出一本賬簿,遞將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