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西寧郡王一脈傳承有序,西寧郡王之弟金鉉是哪來的覬覦之心?”賈珩皺了皺眉,問道。
陳瀟道:“西寧郡王的父親當年就是庶出,一樣承繼王爵,如西寧郡王長房無成年男丁,二房不是沒有機會承爵,四大郡王都是世襲罔替,與國同戚,不會因一脈絕嗣而不繼爵,只要金孝昱一死,或者自請讓爵,朝廷多半會順水推舟立金鉉為西寧郡王,總之,會由金鉉統(tǒng)帥西寧府的十幾萬大軍?!?/p>
此代過世的西寧郡王是第三代西寧郡王,而二代西寧郡王當年則是庶支繼承爵位。
賈珩默然片刻,沉吟道:“如是以叔謀害金孝昱,不怕朝廷問罪?”
陳瀟點了點頭,道:“未必是謀害,如金孝昱鎮(zhèn)壓不住金氏一族,為了金氏一族,多半也會讓步妥協(xié)?!?/p>
父王與過世的西寧郡王關(guān)系不錯,但趙王與金鉉關(guān)系同樣是生死之交,當初金鉉一脈未曾清洗,也有宮里得位不正,不想刺激鎮(zhèn)守邊關(guān)的西寧郡王所致。
賈珩面上若有所思,覺得此事頗為復(fù)雜,西寧那邊兒的確是不安定因素,但他現(xiàn)在騰不出手處置西寧府的事宜。
轉(zhuǎn)而問道:“江南那邊兒,陳淵究竟去了哪兒?”
此人就是一條毒蛇,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咬人,雖然天子已經(jīng)派了早年得力的錦衣老人去追查,但他其實并不看好。
“我也不知道,他自從上次你前去營救楚王之后,就已不信任我了?!标悶t低聲說道。
賈珩聞言,一時默然,目光幽晦幾分,心底思緒紛飛。
有些想問瀟瀟白蓮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,還有那位白蓮圣母又是哪一路神仙,但想了想,瀟瀟多半也不會告訴他。
那位白蓮圣母的身份實是一團迷霧。
或者說,一旦牽涉到天子當年為潛邸之時的事來,事情就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。
賈珩道:“劉積賢在南省未歸,過了年我去大同,晉商這邊兒的消息,你幫我留意一下。”
現(xiàn)在鹽商已經(jīng)被他干殘廢了,現(xiàn)在還剩下晉商一脈。
陳瀟低聲道:“晉商這些年與女真高層關(guān)系匪淺,而且也與陳淵有著來往,明年去大同時候,你要小心?!?/p>
趙王當年坐鎮(zhèn)北平,晉商幫著轉(zhuǎn)運糧草,換句話說,晉商原本就是上次奪嫡的失敗者。
見少女欲言又止,賈珩問道:“怎么了?”
陳瀟默然片刻,道:“陳淵可能與女真人有所勾結(jié),使得北方大亂之時,他好火中取栗,你也防備一下?!?/p>
賈珩眸光幽幽,近前,一把拉過陳瀟的手,道:“瀟瀟,這是你們的計劃?”
至此,今年開春以來大漢的所有亂象,一下子豁然開朗。
中原大亂,白蓮起事,民亂糜爛數(shù)省,哪怕?lián)錅缑駚y,陳漢也要元氣大傷,從此中樞失馭。
彼時女真入寇,陳漢朝廷應(yīng)接不暇,那時候京營中的周王勢力開始發(fā)難,最終西寧郡王一脈勤王入三輔,而陳淵可能將太上皇再請出宮里,立己為帝,然后再收拾殘局。
這就是剛剛過去的一年,陳淵等人想要謀劃的大事?
陳瀟柳眉之下,清眸目光躲閃,低聲說道:“什么大事,你松開我?!?/p>
顯然知道這人經(jīng)過她幾個提示,已經(jīng)得悉全貌。
賈珩看向眉眼清麗、幽絕的少女,低聲道:“瀟瀟?!?/p>
說著,溫軟氣息湊近,噙住那不涂胭脂的唇瓣,清冷如蓮荷的氣息絲絲縷縷而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