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晴:“……”
當初明明說著不要,現(xiàn)在……這是坦然受之?
也好,這下她們四姐妹都侍奉著這個混蛋,他將來敢不幫她,真就天理難容,人神共憤了。
暫且不提賈珩與甄晴和甄雪敘話,卻說兩江總督衙門,書房之中——
沈邡坐在書案之后,一張儒雅面容,臉色陰沉,凝眸看向通判盧朝云,問道:“確有此事?”
盧朝云壓低了聲音說道:“大人,屬下的朋友與徐布政使的長隨是親戚,此消息確鑿無疑,徐大人的確是去了寧國府上。”
沈邡目光陰沉的可怕,過了一會兒,臉上的鐵青之色轉(zhuǎn)而消失不見,冷聲說道:“他有所急切也屬平常,擔心自己的位置被人頂?shù)簟!?/p>
說來說去,還是見他失了勢,有些護不住徐世魁了,這才向賈珩小兒獻媚輸誠。
“那永寧侯最近在做什么?”沈邡問道。
盧朝云苦著臉,說道:“大人,下官不敢派人盯著?!?/p>
沈邡目光陰沉些許,一時無言。
白思行面上現(xiàn)出愁悶之色,低聲問道:“東翁,眼下該如何是好?”
沈邡道:“為今之計,只能忍辱負重,靜觀其變,等韓閣老那邊兒有了消息,江南這邊兒的局面也能改觀。”
他現(xiàn)在被革職留用,應(yīng)該想法子將身上的這層束縛給去除才是,其他的來日方長。
白思行見此,心頭卻蒙上一股陰霾,總覺得事情不會這般風平浪靜。
沈邡默然片刻,再次將目光投向通判盧朝云,問道:“章大人最近在忙著什么?”
章永川與他政見頗有分歧,以往礙于大局,起碼能維持面上和睦,但現(xiàn)在正是多事之秋,難保不會心思有異。
盧朝云搖了搖頭,說道:“卑職也不知,臨近過年,章大人過來南京稽核錢糧、刑名的事兒?!?/p>
江南巡撫雖然位高權(quán)重,但在年底之時也要來南京與六部衙司交接一年的事宜。
沈邡皺了皺眉,低聲說道:“你讓人盯著他?!?/p>
盧朝云心頭一凜,拱手稱是。
待盧朝云離去,沈邡轉(zhuǎn)而看向白思行,說道:“這次江南分省,國子監(jiān)的監(jiān)生輿論如何?可有因春闈錄取名額變動有所集議?”
白思行道:“回大人,國子監(jiān)監(jiān)生最近都在議著江南分省的事兒,都在說如是劃進北方,以彼等文采中進士手到擒來,但來年春闈,究竟是用為北卷,還是用為南卷?抑或是中卷?”
大漢開科取士,汲取明制教訓,仍分南北中三卷,定額三百人,南卷取四,北卷取五,中卷取一。
一旦發(fā)至中卷,雖然地域少,但錄取名額也少,競爭就更為激烈,而大漢對科舉移民也有嚴格的限制。
沈邡面色幽沉,眸光閃了閃,瞬間有了主意,看向白思行,低聲說道:“讓人傳揚出去,就說安徽為南北交界之所,可能會用中卷?!?/p>
白思行聞言,皺了皺眉說道:“東翁,如此一來,出身安慶、徽州、太平、寧國等地的監(jiān)生、士子,勢必要在金陵聚眾鬧事,如是鬧將起來,朝廷臉面上只怕不大好看啊?!?/p>
這幾乎是必然之事,不說監(jiān)生是否圍堵衙門,就說如扣闕當年隆治朝一廢太子之時,就已發(fā)出過一次,而崇平帝即位以來,也有一兩次。
沈邡面色沉靜,目光閃了閃,幽聲說道:“科舉劃域之事,朝廷總歸要解決,如今就看那位永寧侯的手段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