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后,宋源以及范儀領著京營軍將對太原鎮(zhèn)軍開始整編,裁汰老弱,定額六萬,暫編為六衛(wèi),從京營抽調將校,領六衛(wèi)都指揮使。
及至中午時分,賈珩才在眾錦衣府衛(wèi)的扈從下,從鎮(zhèn)軍軍營返回,剛到總兵衙門,錦衣府衛(wèi)來報,布政使羅景文、知府蔣彥領著亢以升、范宏慶等商賈來求見賈珩。
而先前賈珩通過蔣彥以及范宏慶等人的話語已經(jīng)轉達到一眾商賈耳中,某種程度上還是起到了一定的迷惑作用。
總兵衙門,節(jié)堂之中——
賈珩落座下來,端起一旁的茶盅,看向一眾商賈,目光落在蔣彥身邊兒的老者臉上,知道其人正是亢家家主。
“侯爺,我等聞聽軍中缺糧,愿意湊出三百萬石,以紓軍需之難?!笨阂陨樕吓阒φf道。
一旁的蔣彥解釋說道:“侯爺,按著去歲神京的糧價,一石一兩銀子,賣給朝廷?!?/p>
賈珩點了點頭,說道:“江南之地,八錢銀子一石,朝廷這次購買米糧甚巨,爾等皆為義商,如今國家正值用兵北方,正是爾等報效捐輸社稷之時?!?/p>
經(jīng)過他昨天殺王承胤之后,這些商賈不是頭鐵之人,已經(jīng)感受到寒意,開始蟄伏起來,但并沒有什么用。
晉商他吃定了,皇太極來了都擋不住。
亢以升聞言,心頭咯噔一下,但臉上神色不變,說道:“永寧侯說的對,我等八錢銀子一石賣給朝廷?!?/p>
周圍一眾商賈聞言,臉色陰郁,但敢怒不敢言。
八錢銀子已經(jīng)沒有多少賺頭,他們辛辛苦苦忙碌,難道是為朝廷做事的?
還捐輸報效?朝廷給過他們什么?揚州鹽商還有個參政、參議的頭銜,他們晉商自退出江淮以來,朝廷給過他們什么?
賈珩面色和緩幾分,說道:“既是這樣,先購置一百萬石押送至大同,本侯擇期前往邊鎮(zhèn)?!?/p>
現(xiàn)在還沒有到將晉商一網(wǎng)打盡的時候,不僅是天下人的觀感,而是還有別的緣故。
亢以升拱手稱是,心頭暗暗松了一口氣,說道:“侯爺從神京遠道而來,我等略備了薄宴,為侯爺接風洗塵。”
現(xiàn)在要糧食,他們可以給,但等到邊事不順,就是他們反擊之時。
賈珩沉聲道:“不必了,本侯還要整頓軍卒,兵貴神速,幾位加快籌備軍糧,以免貽誤了軍機?!?/p>
亢以升聞言,面色恭謹,拱手稱是。
在場一眾商賈都感受到那股霸道和強勢,但只能屈從,心頭卻都恨得牙癢癢。
待眾商賈離去,顧秉和似是提醒說道:“大將軍,這些商賈背后有不少朝廷官員為其張目,下官以為,如不為節(jié)外生枝計,倒不可逼迫過甚了。”
賈珩沉聲說道:“那本官倒要看看,朝中哪位大人為彼等商賈壯膽撐腰?!?/p>
這些商賈干的走私勾當,錦衣府已經(jīng)開展調查,而大同方面更有孫紹祖與喬家、范家打的火熱,離收網(wǎng)時間不遠了。
顧秉和不敢多說,面無表情,思忖著少年的用意。
這是有意逼著晉商?
一眾商賈出了總兵衙門,臉色難看,心頭都在滴血。
八錢銀子一石,他們還要賠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