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珩返回后宅廳堂,準備用著晚飯,看向陳瀟,問道:“情況怎么樣?查出來了沒有?”
陳瀟道:“查出來一些眉目,據(jù)太原府的錦衣百戶所言,亢家與宣府總兵姜瓖關系不錯,其可能走宣府的走私之路進入遼東,具體經(jīng)辦之人似是亢家的兩兄弟?!?/p>
賈珩面色頓了頓,說道:“這是條關鍵情報,能否順藤摸瓜?”
陳瀟道:“他們手尾處理很干凈,那位軍將也沒有證據(jù),是在與亢家二少爺亢澤興喝酒之時聽到,亢家二少爺試探那位軍將向遼東走私?!?/p>
賈珩思忖片刻,說道:“派人亢家二少爺抓捕起來訊問。”
陳瀟道:“已經(jīng)派人去抓捕了,但亢澤興人已經(jīng)連夜離開了太原府,錦衣府緹騎正在追捕,眼下除非抓捕著亢家家主亢以升,嚴刑拷問。”
賈珩搖了搖頭,目光幽晦幾分,道:“現(xiàn)在時機還不成熟,等他們籌措了糧草,證據(jù)也要再齊全一些,否則不僅是有人說閑話。”
倒不是不能先抓人,再找罪名的“廠公”行為,只是對朝廷威信有損,而且他心底深處還隱隱有一個借晉商設局的計謀。
晉商既然與女真保持著聯(lián)絡,那么可否借其誤導女真的決策?
把皇太極引來某地城池……紅夷大炮架起,轟他娘的。
不然草原上,動輒一噸重的紅夷大炮實在拉不動。
“那買米糧的銀子,你要給晉商?”陳瀟清眸閃了閃,問道。
“給一部分銀子,余下的先賒欠著,也不能一點兒不給,否則他們心存疑懼,搜集米糧必定懈怠?!辟Z珩目光銳利,篤定說道。
明明可以直接搶的,他還要給錢。
事后查出晉商賣國一案,誰能說他故意羅織罪名,吃相難看?
陳瀟想了想,目光閃爍了下,沉吟說道:“那就是抄檢、追繳的餉銀?!?/p>
賈珩面色澹漠,低聲道:“差不多有百萬財貨,可以先給晉商,本身就是安撫之意,白花花的銀子給這些商賈……”
說著,搖了搖頭。
陳瀟秀眉之下,目光古怪地看向那少年,總覺得賈珩有未盡之言。
“還有姜瓖此人需要防范。”賈珩面色凝重幾分,目光幽幽說著,沉吟說道:“讓錦衣府向在宣府的王子騰送信,盯著姜瓖?!?/p>
王子騰現(xiàn)在就在宣府作為北平行營派遣的將領,共掌宣府兵權,其實是李瓚的制衡之策。
陳瀟目光關切地看向那少年,問道:“你明天就走?”
賈珩道:“軍情如火,兵貴神速,我留下戚建輝在此處等候汝南侯衛(wèi)麒,領騎軍前往大同?!?/p>
這次領京營步卒前來的是汝南侯衛(wèi)麒和押著紅夷大炮的蔡權,一位老牌武勛過來,本來也有監(jiān)軍的意思,這是他主動調(diào)撥而來的。
當然,其他如軍機司員的石光珠、陳瑞文等開國勛貴以及自告奮勇的東平郡王之子穆勝,賈珩就沒有同意前來北征。
陳瀟清眸看向那少年,未涂胭脂的唇瓣輕輕抿了抿,柔聲道:“那你一切小心,我這邊兒料理完,就趕過去?!?/p>
賈珩看向輿圖,低聲道:“我剛剛仔細思量過,晉商應該不會在太原大舉走私,我看你先隨著我去大同,大同的孫紹祖應該搜集著他們走私的情報,他們在太原的手尾處理的十分干凈?!?/p>
陳瀟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