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珩笑著招呼道:“昨晚過來的,溪兒妹妹,快些洗漱,等會兒咱們一同用飯?!?/p>
可卿有孕之后,他和可卿其實不好睡在一塊兒,這段時間更多也是在棲遲院居住。
甄溪“唉”地一聲,在丫鬟侍奉下洗漱而畢,然后來到漆木小桌上坐下,少女一襲粉紅衣裙,垂髫分肖髻的厚劉海兒覆著明額,無疑讓少女變得有些軟萌和純真,問道:“珩大哥,最近幾天不忙著了嗎?”
雖然棲遲院是賈珩的居所,但從年初以來,算上昨晚,賈珩攏共就在這兒住過兩晚。
賈珩目光見著幾分溫煦笑意,說道:“過來看看你們,最近一段時間都會住在這兒,等大婚之后,咱們一塊兒去江南?!?/p>
甄溪聞聽此言,驚喜說道:“珩大哥這幾天都要住在這兒嗎?”
甄蘭明眸笑意流波,說道:“這原就是珩大哥的居所,自然是要住在這兒?!?/p>
妹妹是不是也想抱著珩大哥睡覺了?
賈珩輕聲道:“溪兒妹妹,好了,咱們先吃飯吧?!?/p>
甄溪對他的依賴其實比甄蘭還要多一些,相比甄蘭還存著一些別的心思,與甄雪溫婉性情有幾許相類的甄溪,早就將自己當做他的妾室。
甄溪“嗯”了一聲,臉上欣喜之色不減,拿起快子用著早點。
賈珩與甄家姐妹兩人吃罷飯,也不多言,出了棲遲院,來到后宅內廳,看向那一身飛魚服,已等候了一會兒的少女,說道:“瀟瀟,去都察院?!?/p>
陳瀟深深看了一眼蟒服少年,輕聲說道:“今早兒,已讓人去傳著消息出去了?!?/p>
這是說著傳揚著內閣首輔韓癀之子韓暉可能也涉案其中的傳聞。
賈珩點了點頭,沒有在意,而是在錦衣府緹騎和校尉的扈從下,浩浩蕩蕩前往都察院衙門,詢問著一個相迎而出的書吏,問道:“許大人呢?”
那書吏不敢怠慢,拱手道:“回衛(wèi)國公,總憲大人今早兒告病了,今日并未坐衙理事。”
賈珩面上若有所思,輕聲說道:“我奉著圣上之命,協(xié)助你家大人查案,先進入官署看一看卷宗?!?/p>
許廬這個時候告病,大有蹊蹺。
果然,待賈珩進入都察院司務廳一問,說是宮中昨晚來人,于縝已經(jīng)在今早兒放歸至家。
官署一間茶室之中,賈珩緩緩放下手中的卷宗,看向一旁的陳瀟,道:“科舉弊案看來要迅速結束了?!?/p>
這顯然不是許廬的性情,那么就是來自宮里的意思,不要再往下追查到內閣首輔韓癀頭上。
許廬應該是對此有意見,然后托疾不出,表達著自己的態(tài)度。
倒是挺有性格。
畢竟,天子一開始說得徹查窮究,但轉臉又因為與浙黨做了交易,遮遮掩掩,許廬難免想不通。
陳瀟清眸閃了閃,低聲道:“但風聲已經(jīng)放出去了,你準備怎么辦?”
“放出去也沒有什么,無非是死不承認罷了?!辟Z珩目光幽深幾分,輕聲道:“你先回錦衣府,我這就進宮面圣?!?/p>
天子聽到許廬撂挑子,估計也有些下不來臺。
但能讓崇平帝做出不追究浙黨的決定,不會是別的,應該還是為了江南之事。
這個高仲平又給天子灌迷魂湯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