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著那清澈的目光,邢岫煙白膩如雪的臉頰微微浮起紅暈,取過一方潔白如雪的手帕,柔聲道:“珩大哥,我有的?!?/p>
賈珩:“……”
他真不是拿手帕標(biāo)記,既然別人有,那就不用他了。
賈珩拿著手帕擦了擦臉頰的汗,說道:“紫菱洲那邊兒涼快一些吧?!?/p>
“那邊兒三面環(huán)水,林蔭遮蔽,倒是比這兒涼快許多了?!毙厢稛煹?。
邢岫煙此刻與少年一同走著,見著少年面上現(xiàn)出思索,抿了抿粉唇,輕聲說道:“珩大哥,今天怎么沒有忙著?”
自她來賈家以后,這少年一直就忙著邊關(guān)之事,平常也不怎么見著,當(dāng)然也不會(huì)因此而成為三等國公。
賈珩道:“上午時(shí)候接待著宮里的總管太監(jiān),商量大婚禮儀的事兒,然后提及了寶玉的親事?!?/p>
邢岫煙柳眉之下,明眸微凝,問道:“寶兄弟的婚事?”
賈珩簡單敘說了方才之事,道:“寶兄弟也到了婚配之齡?!?/p>
與邢岫煙邊走邊說,原本心神也安定下來,這少女恍若水氣幽涼、溪澗微流的山林,與其相處,就連心神似乎也平靜、清冷許多。
不由問道:“岫煙,你今年多大了?”
邢岫煙玉容微怔,芳心涌起一股羞意,輕聲道:“今年十五,虛歲也是十六了。”
賈珩想了想,忽而問道:“這是還沒有定著人家嗎?”
邢岫煙明麗臉頰不由浮起淺淺紅暈,低聲道:“還沒,婚事都是姑母和二老做主。”
不由想起姑母所想,說是要將自己許給這人,后來因邊事就漸漸拖延下來。
賈珩看了一眼不知何故偏轉(zhuǎn)過螓首的少女,心頭倒是有些古怪。
兩人說話間來到紫菱洲,目之所及,軒窗寂寞,屏帳翛然,岸上蓼花葦葉,池內(nèi)翠荇香菱,微風(fēng)徐來,香氣浮動(dòng),因是夏日,倒少卻許多秋日的寥落。
賈珩心底不由響起前世陳力那首《紫菱洲》,一股難言的悲涼、哀傷韻味意境撲面而來。
詞曰:池塘一夜秋風(fēng)冷,吹散芰荷紅玉影。
蓼花菱葉不勝愁,重露繁霜壓纖梗。
不聞?dòng)罆兦闷迓?,燕泥點(diǎn)點(diǎn)污棋枰。
古人惜別憐朋友,況我今當(dāng)手足情!
燕泥點(diǎn)點(diǎn)污棋坪,這正是說的迎春。
相比其他幾春,他對(duì)迎春關(guān)心的確不夠多。
一旁的邢岫煙見著少年佇立凝神,眉眼有些恍惚,心頭就有些好奇。
丫鬟司棋從綴錦樓出來,一眼瞧見那少年,快步幾步,喜道:“大爺,你來了。”
珩大爺什么時(shí)候都不會(huì)過來看著姑娘,今天竟是過來瞧著姑娘了。
賈珩抬眸看向高大豐壯的秦司棋,思量著也不知有沒有和潘又安在一塊兒,訝異問道:“司棋,你們家姑娘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