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岫煙玉容浮起紅暈,抿了抿粉唇,柔弱依依的聲音帶著幾許羞意,道:“下下棋,看看書什么的,別的也沒做著什么。”
賈珩道:“那倒也自得其樂?!?/p>
說著,輕聲道:“這局輸了,二妹妹過來接著一局吧?!?/p>
嗯,這話就有些古怪。
迎春正在看著兩人對弈,聞言芳心羞喜,輕柔說道:“好呀?!?/p>
說著,來到軟榻坐下,看向那少年,忽而想起夢中被抱著下棋的場景,恍若新荔的臉蛋兒浮起淺淺紅暈,坐在賈珩方才的位置。
而賈珩這會兒起身,已落座在繡墩上,司棋笑著端過一個茶盅,道:“珩大爺,喝茶。”
其實按說,姑娘該借口有事讓表小姐和珩大爺單獨說話的,但現(xiàn)在也顧不得這些了。
賈珩端起茶盅,輕輕呷了一口,好整以暇地看向兩個少女下著棋,午后慵懶日光從窗戶中投映著的竹葉搖曳在橙色棋坪上,也落在兩只白皙如玉的小手上。
心底不由響起兩句詩。
寶鼎茶閑煙尚綠,幽窗棋罷指猶涼。
不得不說,曹公借寶玉之口所吟的這首詩,藝術(shù)水平頗高,合配此情此景。
喝了兩口茶,忽而想起鴛鴦,先前是答應(yīng)了鴛鴦去看看她的,只能等稍晚一些了。
迎春與邢岫煙下著五子棋,輸了,轉(zhuǎn)眸看向那少年,道:“珩大哥,你來吧?!?/p>
賈珩輕笑了下,說道:“迎春妹妹,咱們一人下三局,也省的不停輪換了。”
迎春聞言,眉眼低垂,輕聲“嗯”了一聲,歸攏好棋子,重又開始放著。
賈珩看向那氣韻寧靜的少女,贊道:“岫煙棋力比之二妹妹還要勝之一籌?!?/p>
邢岫煙柔聲道:“二妹妹今日心不在焉的,我平常都是下不過她的?!?/p>
迎春玉頰羞紅如霞,柔柔說道:“我下五子棋原不是表姐的對手的。”
兩人說著話,又是下了一局,也不知是剛剛賈珩說話的緣故,迎春這會兒心底深處生出幾許爭勝之心。
賈珩轉(zhuǎn)眸看向一旁侍奉茶水的司棋,道:“你們家姑娘在這兒還好吧?”
司棋笑了笑道:“好?!?/p>
一旁的繡橘眼眸閃了閃,說道:“大爺,姑娘諸事順心,只有一項不好?!?/p>
賈珩放下茶盅,說道:“哦?”
小丫頭看了一眼門口,也不知瞧著誰,低聲道:“這平常有個什么新鮮點心和吃食,那奶嬤嬤先自己嘗了去,平常更是一味賭錢吃酒,偷著姑娘的衣物首飾去典當(dāng)換銀,這兩天攢珠擂絲金鳳也不知去向,我還說二姑娘待大爺大婚那天府里熱鬧,要戴著呢?!?/p>
賈珩面色微凝,說道:“攢珠累絲金鳳?”
此事原著之中也有提及,迎春屬于那種拿根針扎一下,都不知道喊疼的性情,奶嬤嬤偷拿著累絲金鳳。
繡橘道:“就是,原是大爺?shù)南矐c日子戴著的,各房姑娘都有,只有姑娘那天戴不著?!?/p>
賈珩看向也捏著棋子的迎春,說道:“二妹妹,可有此事?”
迎春連忙搖了搖頭,柔聲道:“不曾有著?!?/p>
邢岫煙手中捏著一顆棋子,如出云之岫的秀眉微微蹙起,抬起清麗玉容,眸中霧氣幽然,現(xiàn)出思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