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南侯葉真豪邁面容上現(xiàn)出笑容,目中見著熱切之意,拱手說道:“衛(wèi)國公,許久不見了?!?/p>
去年離開江南之時,眼前少年還僅僅是武侯之爵,不想短短的幾個月就已是大漢三等國公,威震四夷。
當初所有對北疆大戰(zhàn)的擔憂,如今看來,這一切都是杞人憂天。
袁圖笑瞇瞇地看向那蟒服少年,寒暄說道:“衛(wèi)國公這一路鞍馬勞頓,辛苦辛苦?!?/p>
此刻,賈珩拱手說道:“賈某見過袁老先生,見過諸位大人?!?/p>
縱然他是國公和新貴,但不少人都是隆治一朝的舊臣,上了年紀,禮數(shù)上也當有所周全。
袁圖高聲道:“老朽在江南,聽聞衛(wèi)國公領王師在北疆大破胡虜,心頭欣喜難言?!?/p>
由兩江總督貶謫為戶部侍郎的沈邡,眉頭微皺,目光冷意閃爍,看向那蟒服少年,心頭不由響起陣陣冷笑。
縱然新政能成,衛(wèi)國公也要得罪他身后這些江南的官員士紳。
彼等哪一個不是有子弟在江南置產營田?良田千頃,阡陌縱橫?
此刻,周圍金陵的官員除沈邡之外,還有戶部尚書譚節(jié),吏部尚書董崇學,吏部侍郎吳鶴飛、應元魯,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鄺春,工部尚書嚴茂,兵部尚書解岳等一群高級官員,都是看向那少年,有的倒不是頭一次見到賈珩,有的則是頭一次見。
事實上,除了戶部和兵部還管著一些事務,南京六部的官員大多數(shù)是養(yǎng)老賦閑的狀態(tài),有不少是隆治一朝的舊臣。
可以說,這是一個很龐大的官僚階層,新政要繞開這些人,根本就不可能。
一旦地方上發(fā)生流血沖突,彼等定然大做文章,攻訐新政為惡政。
現(xiàn)在,帝婿身份的賈珩直接奔著這些人施壓,威逼利誘,反而能將新政推行造成的損害最小化。
因為……都是要臉的人!
沒有到你死我活的時候,頂多是發(fā)幾句牢騷,想要論堆兒、耍賴,神京中樞的內閣群臣乃至天子都可能下旨申斥,影響自家子弟的仕途。
確定要為了每年多繳的一些賦稅,影響自家子弟仕途?
既然都有軟肋,那就砸不爛瓶瓶罐罐,今日割五城,明日割十城。
就像買了爛尾樓的某群體,只能忍氣吞聲,甚至都不能像普通百姓那樣各種渠道發(fā)聲。
而杜家家主杜萬倒沒有來,其子杜佑倒是領著幾個扈從在一眾致仕士紳之列,打量著那談笑風生的少年。
賈珩這邊兒已經與袁圖等人寒暄而畢,眾人浩浩蕩蕩地向著金陵城而去,風雨在天穹上紛紛揚揚飄將下來。
而身后船只則在一輛輛馬車的安排下,前往金陵城中的寧國府。
酒樓之中——
南京的官員圍攏著一張張桌子落座下來,多是偷偷打量著那少年,暗暗觀察。
袁圖道:“去歲,女真虜王鼓噪???,大亂江南,得虧衛(wèi)國公力挽狂瀾,否則金陵還有一場浩劫,而后衛(wèi)國公又去了北方迎敵東虜,那時老夫就與嚴大人說,衛(wèi)國公此去定然馬到功成,威震大漠,果然,衛(wèi)國公去了北疆之后,大獲全勝,執(zhí)虜酋而還,獻捷于太廟,我等隆治舊臣,聞之無不淚濕衣襟,喜極而泣?!?/p>
賈珩道:“袁老先生過譽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