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日落西斜,溫春就下令回營,大量的準噶爾部勇士如潮水一般退去,向著數(shù)里外大營撤去。
直到此刻,溫春這次前來的兵馬還有近三萬人,主力未失,但士氣低落,已生離意。
等到天色將晚時分,燈火在軍帳之中亮起,軍將齊聚一堂。
溫春道:“明日一早兒,大軍撤離,多爾濟兄弟,不用再多言,就是再攻半個月,我們也拿不下沙州城,白白在此耗費兵力?!?/p>
多爾濟此刻也不好說什么,只是嘆了一口氣。
就差一點兒,為何溫春這點兒傷亡就支撐不住呢?
其實倒不怪溫春,因為準噶爾部部族本來就不大,而且需要防備著好幾個方向的敵人,死一個就少一個,所以能夠接受的兵力損傷就很低。
這次攻城前后傷亡了五千人,對溫春而言已經(jīng)是天都要塌下來了。
溫春用來威懾關(guān)西七衛(wèi),向東防范漢廷十萬大軍來征討的哈密,向西可威懾天山的一眾部落,也就僅僅三萬兵馬,這一下子丟掉五千,縱然拿下沙州衛(wèi)城,也會變得相當(dāng)不劃算。
現(xiàn)在一心一意就想返回哈密。
而此刻的沙州衛(wèi)城,燈火通明,白日的一場大戰(zhàn),讓這座城池變得戰(zhàn)云密布。
官署中,謝再義卻在召集一眾軍將議事,說道:“今日準噶爾部銳氣已失,分明有撤退之意,需得提防他們逃走!”
賈菖說道:“都督,他們今日占據(jù)上風(fēng),應(yīng)該不會撤軍吧。”
“這幾天,本將能看出準噶爾的頭人溫春,擔(dān)心手下族人傷亡,只在今日催動手下兵丁猛攻城池,只是行險一搏?!敝x再義濃眉之下,目光銳利,聲音中帶著幾許篤定。
賈芳想了想,說道:“師父,如果沒有猜錯的話,準噶爾這是生了撤兵之意。”
“草原人就是這樣,如果遇到難處,就不會硬拼,這段時間,今日傷亡對這位準噶爾部的頭人應(yīng)是不能接受的?!敝x再義點了點頭道。
不等眾將思量,謝再義道:“今晚,點起兵丁,趁著撤軍之前,劫營!”
“劫營?”董遷目光閃爍,訝異道。
副將王循面上則是若有所思。
謝再義沉聲說道:“他們所扎營寨形制不如我漢軍規(guī)整,早就想劫他們了,只是先前準噶爾部太過警惕,他們既然要撤軍,心思定然松懈,尤其是沙州衛(wèi)的番族兵丁,所扎營寨就在準噶爾以西,一旦崩潰,他們就會四散奔逃,只要讓他們沖亂,此外,和碩特蒙古的兵營也不如準噶爾部訓(xùn)練有素,同樣可以派兵劫持?!?/p>
眾將聞言,恍然大悟,說道:“這是趁撤軍之前,軍心浮動,即行劫營?!?/p>
“都督好計策?!蓖跹繋С缇?,贊道。
其他將校也紛紛出言稱贊。
謝再義笑了笑,說道:“此計,節(jié)帥所著三國話本都有記載,你們平常多讀讀,大有益處。”
賈珩的三國話本的確有著類似劫營,攻城之類的計謀,但賈珩本人其實很少用,因為大多數(shù)時候都沒有應(yīng)用的場景。